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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回头,不解地回头:“谁?”
卜算子努努嘴,示意他朝前看,接着用超小的声音对他说:“看见最前排坐着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的了吗?”
见书生似乎没找到,他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附耳悄声说道:“就是那个板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那个。”
今日在场的除了江湖中许多有名人士,就连官场商场上的人物也不在少数,所以当初挑位子的时候,丹弈风几人各自因为身份原因,都选择猫在后面的角落里,只有玄霄一人远离组织,“孤零零”地坐在前排。
由于他们和前排有些距离,那书生一看就不会武功,眯着眼找了一会儿才影影绰绰地分辨出卜算子所说的那个人。
卜算子一脸信誓旦旦地小声道:“我跟你讲,这个人身份可不得了,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小毛贼,专偷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喜欢收集夜壶,所以春宫图这种东西肯定是他偷的!”
“啊?”那书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吗?”
丹弈风挨得最近,所以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进了他的耳朵。他憋着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也开始凑起了热闹:“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这位小老弟你有所不知……”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坐在一旁的杨宇铭拽了一下,不由十分纳闷地转头看去。
“你不要命了?”杨宇铭一面说,一面示意他侧目瞥了眼玄霄坐着的方向。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玄阁主正回头一直盯着他们。
“我滴个乖乖……”
丹大总捕虎躯一震,暗暗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想起昔年千重阁的凶名,他决定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万一一会儿阁主不高兴了,把他们的脑袋摘下来当夜壶咋办?
然而卜算子却还乐颠颠地陷在他的忽悠大业里,努力拐骗着涉世未深的小朋友,笑眯眯地说道:“你快去当着面问他,这么多人在场他肯定跑不了。”
闻言,那名年轻公子皱着眉沉吟片刻,似乎被他说动了,小声道:“也对。”
说完便起身,朝着玄霄走去。
“我们走吧,别留在这里了,不然一会儿修罗场。”丹总捕拿出来他平日里办案时的认真劲儿,一脸严肃地对杨宇铭小声道。
杨宇铭看着这两人只觉无奈,点了点头,同意了。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卜算子一边帮他家老婆大人剥橘子,一面笑着啧了一声:“有李惜花在,他不敢怎么样的。”
丹弈风用手郑重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兄弟,珍重。”
说完拉着杨宇铭飞也似地溜走了。
将手里大半的橘子放在殷晴面前,卜算子悠哉游哉地丢了一瓣儿橘子进嘴里,双手环胸,摇头道:“切,胆小鬼。”
谁知,他满心期待的大戏却并没有如期上演,因为那书生才走近玄霄,连口都没来得及开,便被一道内劲点中了哑穴。
而在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以后,书生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指着自己的嗓子一脸不可置信,拼命还在想要说什么,不过在旁人眼里看来这一幕简直滑稽之极。
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玄霄侧目,只肖冷冷一眼扫去,那书生只觉自己如坠冰窟,立时怔在原地不敢动了,只余两个眼珠儿还在随着面前这人起身的动作上下移动。
下意识看了一眼台上的李惜花,却正正好与对方投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玄霄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出去说。”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而那书生愣了愣,回过神来,虽然心中惧怕非常,但迟疑了片刻后还是一咬牙,乖乖地跟了上去。
出了水榭楼台,一路上人烟渐稀,也不知道这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书生心里暗暗敲着小鼓,惴惴不安地频频回头看来的方向,而在发现对方似乎有意要将他往偏僻的地方引,不由警觉起来。
他想问,可是被点了穴根本是有口难言,于是索性不敢再跟下去,悄悄转了身想跑。哪知他才迈开步子,就觉得膝盖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整个人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
“哎呦!”书生惨叫一声,惊恐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说完,后知后觉地顿了顿,“诶?我又能说话了?”
玄霄覆手而立,微微地眯了一下眼:“找本座何事?”
书生:“……”
他吞了口唾沫,低着头支支吾吾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压抑,让他突然反而不敢说了。
见他如此,玄霄皱眉,换了个说法冷声问道:“方才那疯道士都和你说了什么?”
书生抬头看了看身前这人,更加不敢说话了,他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这人从头到脚哪里像小毛贼了?!
说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都信!
穿这一身黑漆漆,走夜路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不得吓死个人?
想到这儿,书生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诶?
诶???
一身黑,还这么吓人,刚刚还自称本座,还出现在琴皇的中秋琴会上,还坐在最前排……
书生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一张小脸逐渐变色,又见玄霄手中的长剑隐隐似乎有要出鞘的意思(其实只是错觉),瞬间跪地,大喊一声:“好汉饶命!”说完朝前膝行了两步,似乎要去报玄霄的大腿,嘴里嚷嚷着:“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剑圣的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暗道哪里来的疯子?
“都是刚才那个坏人骗我说阁主大人偷了我的春宫图,都是他!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我是个好人!”书生一脸可怜地仰视着身前这人,开始告状。
闻言,玄霄挑眉,饶有兴致地冷冷勾了一下唇角:“他还说什么?”
书生浑身一抖:“他……他还说……还说……”
玄霄眸色冰冷地看着他,道:“不想死,就如实回答。”
书生:“!!!”
为了小命儿,他瞬间就把卜算子给卖了:“他还说阁主大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小毛贼,专偷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喜欢收集夜壶,所以春宫图这种东西肯定是你偷的!”
“呵,有趣。”玄霄冷笑,话音一转:“你听琴带春宫图?”
书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恨不得立时把刚刚的自己拍死。
玄霄淡淡道:“说。”明明似乎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让书生浑身汗毛直竖。
“呃……这个……我……我……”书生开始结巴起来。
懒得和他废话,玄霄的手才按上剑柄,这人立马又认怂了。
“我说!我说!不要杀我!”他吓得结巴瞬间痊愈:“是因为小生画了阁主大人和琴皇的春宫图,但是不知道阁主大人与琴皇的样貌如何,所以特地带着画稿来瞻仰!”
不知道为什么瞻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听得玄阁主一身鸡皮疙瘩。
“画我们?春宫图?”因为太过出乎意料,玄霄也愣了一下。
书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竟然有些脸红:“小生有个笔名,叫多情公子,平日里以替人画各色春宫图讨口饭吃,这两年里茶馆里说书人说的都是您二位的传奇故事,于是小生寻思着这或许说不定是个商机,于是就……”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加死命摇头:“我只画了草稿,还没加人脸!”
玄霄默然无语:“……”
多情公子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想不起来究竟再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的玄阁主也不甚在意,比起这个,他有了另一个主意。
这位蓬莱岛主想来是皮痒,有些欠收拾,竟敢在他头上动土,真真是长能耐了。
“刚才那疯道士长什么样,你可看清楚了?”玄霄问道。
下意识点了点头的书生忽而反应过来:“啊?”
“丢的画稿不必找了,重新画,画那疯道士的蓬莱岛主系列,画好后找大元书局刊印发行,就说是本座的意思。”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暗袋内取出一张银票,丢在书生的面前:“这是预付金。”
说完便心情极好地走了,留下还跪在地上的书生一脸呆滞。
书生:“???”
原来刚刚那个道士就是蓬莱岛主?!
而当他看清了地上的银票的面额时……
书生:“!!!”
天哪!
我的九尾狐奶奶啊!
他把那张银票捡起来,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眼睛没花,又掐了自己一把。
嗯!不是做梦!
是真的银票!
接着就像弹簧一样蹭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连衣裤上的灰都顾不上了,一路拔足狂奔,嘴里喊着:“啊啊啊啊啊啊,我发财了!!!!!!!”
而这厢,给某人挖完坑的剑圣不动声色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得卜算子一阵心虚,心里直犯嘀咕,又见那书生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不由得暗想该不会是被……然后……嗝屁了吧?
这也太可怕了!
而就在他无比的纠结中,此次琴会圆满落幕。
那日晚饭时,李惜花做了特意下厨做了蟹酿橙和蟹黄小笼汤包,见玄霄似乎心情不错,还以为他是看见好吃的了,心里不由一阵好笑。
直到后来大街小巷的书贩都在卖多情公子最新版春宫图的时候……
嗯,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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