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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两人这厢正寸步不让地斗着法,霹雳堂一行人被尴尬地晾在了一边,见此情形,那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轻咳了一声,说道:“老爷请的是二位公子,还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闻言,玄霄侧目不语。
但李惜花作为此事的主角,自是不能跟玄霄一样做个锯嘴葫芦,况且别人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是这突然送上门来的婚事肯定是要推掉的,毕竟这也太过莫名其妙了。
“让诸位见笑了。”
他瞥了一眼窗外,随后收回目光,谦笑着说道:“司徒堂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择婿实在是一件大事,能应邀前来接绣球的也必然是人中龙凤,而在下只不过区区一介江湖浪子,实非能与贵府千金般配的良人。”话音一顿,他又十分优雅得体地躬身掬了一礼:“在下误接了绣球,确有不妥,便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直接说不去,但是拒绝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那书生听得皱眉,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若换作了其他的人,是断然不敢这么明着拒绝霹雳堂堂主的邀请的,即便是这拒绝的话说得很好听,也给足了他们霹雳堂台阶下。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琴皇,即便是司徒炎在这里,也须得给他三分薄面。
“这……”
书生面露难色,下意识朝对面自家主子望去,而对面楼上之人应该也是早就料到了这边的情况,伸手招了一下,便有小厮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那托盘上放着两杯酒,司徒炎拿起其中一杯,一面举起酒杯,一面将声音灌注了内力,对李惜花道:“只是想请李少侠喝杯酒水而已,莫非连这几分面子也不卖给老夫?”说着,手腕一抖,将那杯酒猛地隔空射来。
满载着酒的酒杯飞过街市上空,速度极快,如流星过境,顷刻间便至了醉仙楼。而司徒炎的这句话是通过凝音成束的法子对李惜花一人说的,因此玄霄只见这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那杯酒,化去了酒杯上内劲的同时,杯中的酒一滴也未洒出。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不足以引起玄霄的注意,关键是原本酒杯中的酒在这种力度下,即使不洒,也必然是晃动不已,可那杯中的酒液却在这人的手中波澜不起。
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杯酒,玄霄忽而隐隐觉察到这人的内力修为比之前似乎有所提升,但也就只是个感觉,摸不准究竟提升了多少,而且现在也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
另一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惜花如果再推辞就显得太无礼了,毕竟司徒炎的武功虽然不如他,但年纪资历却比他深,更何况人家家大业大,霹雳堂在江湖中地位不凡,即便要他尊称司徒炎一句前辈也不过分。
李惜花错开司徒炎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回给玄霄一个无奈的眼神,旋即又转过身对着司徒炎的方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既然逃不掉,那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
李惜花放下酒,对领头的人微笑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书生见此情况,知道必然是他家老爷做了什么,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惜花的处境,玄霄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心下暗叹这顿饭还真是吃得鸡飞狗跳。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倒是有些奇怪,这绣球不应该是朝下抛,谁接住了就算谁的吗?若是这样,那又怎么会飞进窗户里来的?
玄霄的疑问何尝不是李惜花的疑问,只是这其中究竟怎么回事,也只有等见了司徒炎后,问了才能知道。
两人跟随霹雳堂一行人走下楼梯,刚一露面,原本嘈杂的一层霎时间鸦雀无声。
霹雳堂的人如此大排场地找过来,可谓是十分的扎眼,对此楼下的食客早就在议论纷纷。但等李惜花几人人下来之后,这人群却又俱都一声不吭,各吃各的,生怕是惹了什么麻烦再祸及到自己。
玄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冷冷一哂。
而一旁听了消息,匆匆从后堂赶来的赵伯与他们正巧碰上,他分明十分焦急,却还装作热切地笑着,本想上前打个圆场,了解下情况,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李惜花截了话。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司徒堂主客气,请在下与好友去喝杯水酒而已,倒是给你店里添麻烦了。”
赵伯犹豫了片刻,但既然李惜花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笑道:“哪里哪里,掌柜的可巴不得李公子来试她新做的菜式呐。”
李惜花笑道:“有空一定。”说完,便跟着霹雳堂的人出了醉仙楼。
这帮人一离开,大堂内立刻就像炸了锅一样。方才那两个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诸如此类的问题不绝于耳。
赵伯站在原地,半响不语,良久后才长长叹了口气。他是真心挺喜欢这个长得俊美又礼貌得体的年轻人的,因此刚刚自然也是真想上去帮忙。
但……
也罢,这些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本来也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帮得了、管得了的。如此一想,倒也释然,于是又回到自己的柜台前,一面拨算盘,一面记账去了。
先前天空中时有时无的云层渐渐地越聚越厚,遮住了太阳微薄的暖意。天气变得阴冷阴冷的,路上的行人无不开始神色匆匆,缩着脖子,哈着热气暖手。
李惜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玄霄听的,不过玄霄只嗯了一声就没了后续。
霹雳堂举行抛绣球招亲的酒楼和醉仙楼是门对门,路程也不过跨了一条街而已,走几步路就到了。只是两人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中午饭根本就没吃几口,饥肠辘辘之下,李惜花其实心中已然不悦,可面上的微笑却如二月春光般和暖,滴水而不漏。
玄霄自始自终都没什么表情,现在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有生气,这让原本是请人吃饭的李惜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凝音成束,对身旁这人偷偷道:“一会儿如果真灌起酒来,我打个圆场,你得空就先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玄霄微微眯了一下眼,慢下脚步跟在李惜花身后,与之保持一臂的距离,用几乎和呢喃差不多的音量说道:“怎么突然变卦了?”
唇边的笑意加深,李惜花再次传声道:“刚逗你呢,真要是把萧家公子哥这样的宝贝疙瘩饿坏了,我可赔不起。”
“……”
玄霄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晚上有些事,可能要晚点回来,到哪儿找你?”
李惜花心下叹气:“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顺利脱身,这样吧,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知为何当听到这句话时,玄霄下意识地愣了一瞬,心底似有莫名的情绪微微漾起,而这种情绪令他觉得陌生不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丑时,醉仙楼前。”、
他本来想说城门的,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并不想让李惜花知道他出了城,毕竟大晚上出城这点解释起来很麻烦。而此刻他的剑等物品以及那张定人生死的阎王契,必然已经被送到了洛阳的分舵。
今夜,他要杀一个人。
“丑时?”
李惜花刚想问怎么这么晚,然而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司徒炎便先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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