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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酒入愁肠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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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掠过,吹得树影婆娑,藏于树后的李惜花愣在了原地。

眼底映入的是心心念念之人拥吻他人的画面,郎才女貌,本该赏心悦目,可这一刻他却只觉得刺眼万分。这种感觉驱使着他,下意识想要冲出去阻拦,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前跨了一步,然而最后一刻,理智终究还是制止了心底的冲动。

自打一开始,那人跟着他就是为了赌约,所以他为什么要阻拦,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理由去阻拦?

答案是没有。

他没有理由,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而这旁,玄霄低着头,吻落的唇在离唐梦柯仅仅一线时忽而停住。

李惜花先前那一步过于心急,不光玄霄,就连唐梦柯也察觉到了,刚刚两人紧紧贴着,几乎没有距离,彼此气息交汇让唐梦柯的心跳猛然快了起来,这时正好李惜花来了,反倒缓解了尴尬。

她慌乱地垂下眼,避开了玄霄深沉如墨的双眸,猛地一把推开身前这人,掩饰般地转头望向李惜花的方向,喊了一句:“谁?”

见自己的猎物竟还有闲暇分心旁人,玄霄眼底掠过一抹不悦之色,伸手再次捏住唐梦柯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下一秒,迟来的吻终是印上了红唇。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唐梦柯忘了反应,呆呆地任由这人吻着,两颊慢慢腾起红霞。霎那之间,她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就像一阵暖熏的微风,一直痒到了心底。

与此同时,树影背后,李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色幽深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垂落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这般顿了片刻后,忽而抚掌而笑,走出了树丛。

“看来赌约才开始,在下就要输了。”他故作轻松地笑道。

唐梦柯闻言,这才惊觉着回过神来,奋力推了玄霄一把,娇斥道:“你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玄霄淡淡道:“吻你。”

他偏头扫了一眼李惜花,复又将视线移回唐梦柯的身上,语速也放缓了一些。

“我心悦于你。”

唐梦柯愣了一下,倏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下意识便道:“你骗人!”

然而玄霄并不接话,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虽然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可他做的事却让唐梦柯觉得自己现在还踩在云端,飘飘忽忽,头晕得厉害。

“你……你骗人……”

说着说着,唐梦柯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低着头支吾了一会儿,又抬头瞪了玄霄一眼,突然转身跑掉了。

李惜花见状,转头看向唐梦柯跑走的方向,戏谑地笑道:“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弟,不过最后这一手还是差了些。你不该就这么放她走的,她此刻肯定心如小鹿般乱跳呢,你该多说几句情话哄哄她的。”

玄霄却不理这人一番口不对心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依旧喜欢唐梦柯?”

听他问起这事,李惜花以为这人是介意自己与唐梦柯曾有过一段情,于是轻笑了一声:“放心,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与她早就断了,不过我终究负了她,你好好待她,他日不要忘了我一杯喜酒便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玄霄身边,本想按住他的肩膀,但想起这人不喜欢与人亲近,便又悻悻地收回手。

玄霄不语,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人。

不知为何,气氛忽而变得好似有些凝固,李惜花更是被他盯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他顿了顿,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花前月下了。”说完,也不管这人是何反应,自顾自地笑着走了,然而看似镇定的外表之下,离去时凌乱的脚步却暴露这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玄霄的眼底尽是不解。

他虽然寡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李惜花待他的态度无知无觉。起先这人对他好得过分,可七天之约一过,不知道为什么,竟又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人十分在意他,就好像方才他吻住唐梦柯之时,便察觉到这人忽然失去了冷静,所以他才会问李惜花是否仍旧在意唐梦柯。

可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否。

而除开这些,玄霄之所以在试出李惜花的不同寻常后,仍旧执意去吻唐梦柯,乃是为了验证心底的猜测。

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嘴唇,玄霄遥望着河面,眼神渐渐悠远。

同样是吻,他吻唐梦柯时却有明显的厌恶之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吻下去时,有了一个停顿。

李惜花这个人之于他,终究是与旁人有所不同,不过这种不同,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当初在白云山上,凌月儿就曾说过李惜花五年前的档案是空白,这个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虽然有意要试一试情爱,可现在的情况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不习惯这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改变更令他不安。

凛冽的寒风中,一人静静伫立于河畔的亭中,浅蓝色的身影与四周摇曳的枯草相融,仿佛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假象,在这层伪装之下藏着的,是一个手染无数鲜血,自地狱而来的修罗。

就这样过了许久,玄霄收敛心神,转身循着小径不急不慢地离开了。

也罢,等他利用唐梦柯完成这个赌约以后,恐怕需要尽快回千重阁,阁内此次的内乱应该只是一个开始。现如今有人盯上了千重阁,花如此巨额的银钱杀了玉无瑕还不够,之后竟然又要他们去刺杀皇帝。

看来最近是要起风了。

小巷深处,紫色的菱纱随风飘摇,将一栋古朴的建筑装点得梦幻旖旎,正中高悬的匾额上书紫霞轩三个描金大字。

李惜花望着面前不远处的朱红色大门,眼神空茫,神情木然。他一手扶额,另一只手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震得墙面簌簌地落下无数砂石土块。

“李惜花,放手吧……”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全然不顾自己的手会不会受伤,对着墙又是一拳,而这一次,无处宣泄的情绪夹杂着内力直接震得墙上青石崩出无数裂痕。

“放手!”

既压抑,却又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喊出这句话,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紧紧捏着拳头,直到攥得指尖发白,青筋暴起。

可笑,真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果然是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要去喜欢一个男人,还偏偏就动了真心。

也直到这一刻,李惜花才终于承认,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人,不是一时兴起,而这份感情来得太过突然,不知何时深陷,醒悟已然太迟。

可是……

“明明知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明明是知道的……”他颓然地倚在墙上喃喃着,抬起头望向天空,虽极力忍耐,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角。

静默的空气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时间一点点逝去,漫长得好似过了百年。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李惜花自嘲地笑了一声,伸手从怀中暗袋内取出一张银票,摊在眼前。

“不过就是求而不得罢了,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哭给谁看不成?”他望着手中的银票,就像在看一个笑话:“人生就该及时行乐,何苦要深陷泥潭,折磨自己?”

强压下心底一阵又一阵的疼,他敛起所有的悲伤难过,敲开了紫霞轩的大门,面上微笑着一掷千金,招来一群衣着鲜丽的女人,左手揽着红粉,右手提着酒壶,纵情温柔。

他将酒壶微倾,一线清流落入口中,翻手又把身侧正作娇羞的女子拉入怀中,俯身将酒液渡于那女子的口中,嬉笑玩闹间,荒诞而迷乱。

可这酒喝得越多,心就疼得越厉害,而心越是疼,酒就又喝得越多,到最后,他竟都记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醉倒的了,迷迷糊糊地被人扶着进屋,稀里糊涂地倒在了床上,半醉半醒间,分不清身在何地,渐渐地竟沉入了梦境。

他已经许久不曾梦到过了……

那是一段他逃避了许多年,一直不愿再碰的过往。

梦中,容色美艳的女子正于树下抚琴,曲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正是十多年名震江南的名曲《相思引》。

一阵风拂过,吹得梨树下花落如雨,粉白的花瓣散落一地。

“娘。”年幼的李惜花伏在琴案边,一边拨弄着花瓣,一边问道:“爹爹为什么不要娘,不要安儿了?”

可那女子却只是微笑,一句话也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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