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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齐……”
马文齐迷迷糊糊听到赵昃延叫他,胡乱应了一声,赵昃延好像没听见一般,又叫了他一声。马文齐艰难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赵昃延没吭声,马文齐觉得不大对劲,清醒了不少,看着赵昃延。赵昃延脸上已经冒出了汗水,明明屋里不算太热,可他居然出了汗。
马文齐捏着袖子,给他擦了擦。突然冰凉的大手拉住了他的手,赵昃延摁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文齐。”赵昃延呓语。
马文齐松了口气,有些艰难费力的环住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胸膛:“做噩梦了吗?”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声的文齐。
马文齐柔声道:“我在呢!”赵昃延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马文齐只能由他去了。
第二天,赵昃延早早的就醒了,看着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马文齐,心里安心了不少,他低头在他唇边印了一个吻,闭上眼睛假寐。
许是孩子越来越大了,赵昃延也越发劳累,精神总是不大好,马文齐紧跟着他,寸步不离,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这倒是叫赵昃延哭笑不得,他倒也没娇弱到这个地步。
“郎君,四郎君回来了。”
马文齐正陪着赵昃延在院里晒太阳,听到下人这话,赶紧站起身:“四兄长回来了?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马文举一身寒光,叮当作响的走进了独怜斋。
“四兄长。”马文齐刚叫了人,就听见赵昃延慢悠悠的声音飘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赵昃延躺在椅子上,动都没动,饶有兴趣的看着马文举,不知道的还以为马文举是他亲弟弟呢!
马文举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大口饮了茶,喘了口气道:“我回来同阿耶母亲告别,官家叫我去漠丹边境看看。”
赵昃延皱了皱眉头:“告别?怎么听着那么不吉利呢?”
“官家叫你去边境?!”马文举惊叫出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听说那边乱的很。”
“不止那边乱,现在什么地方都乱,你打我了,我打他了,他打你了,这都很普遍了。西显还算是好的,漠丹都快亡国了,这才把主意打到了西显。”马文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铠甲:“也不是官家叫我去的,我自己也是想着去看看,也不能用叫别人欺负不是?你家六郎不过去,那我就过去呗,官家也说了,都是一家人,我和他没什么差别的。”
马文齐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全然不见以往那个流氓地痞的影子,心里暗暗感慨了一下,这事也是板上钉钉了,他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再说了,马文举这个人打仗还是行的,毕竟他又没有身孕。
“什么时候启程?”
“一会儿,路过会稽,我来跟你们道个别。”马文举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一双虎头鞋,还有一盒金项圈。
“孩子下生的时候,我可能回不来了,你阿嫂给孩子做的虎头鞋,这个项圈是我阿娘的陪嫁,就当我这个叔父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马文齐接过东西:“兄长,保重。”
马文举点了点头:“我去阿耶那边看看。”
“兄长!”马文齐叫住他。
马文举顿了顿,扭头看着他。
马文齐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囊,交到马文举手里,里面一个铜钱似的东西,比铜钱大些,沉甸甸的。马文举抛了抛:“这是……”
“护心镜。我姆妈给我求的,听说很灵验,你挂在脖子,能给你挡灾的。”
马文举挂在脖子上:“多谢了。”马文齐轻轻柔柔的摇了摇头。
“以前经常欺负你,对不住了。”马文举长呼一口气:“等我回来了,我负荆请罪。”
马文齐抿着嘴笑了笑:“不必了,我都快忘光了。”马文举哑然失笑:“我这才帮了你一两回,你就抛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了?母亲说的还真是没错,你确实太良善。傻子……”
马文齐眼睛瞪的溜圆:“我给你护心镜平安符你还骂我……”
马文举也没回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文齐,过来。”赵昃延无奈的招了招手,马文齐颠颠的小跑过去,很是委屈的看着自家郎君:“他骂我……”
赵昃延轻笑出声:“听到了,小傻子……”
“你也骂我……”马文齐纠结的皱着眉头,眼睛里算是迷惑不解:“你怎么也骂我呢?”
赵昃延摸摸自己的肚子:“给我揉揉腿吧。今儿个腿不大得劲儿。”
马文齐应了一声,蹲下身子给他揉,却总觉得触感不大对劲儿。他扒开赵昃延的裤腿,使劲摁了摁他的腿,一个坑。
马文齐皱紧了眉头:“腿……好像肿了……”
赵昃延把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口齿不清的回应道:“唔……这么快就开始浮肿了?”
马文齐给他揉了揉:“是不是躺的时间长了?你下来走动走动,会不会好些?”
赵昃延摇了摇头:“不要,身子重,不愿意走动。”马文齐认命的给他揉腿,赵昃延又道:“你也养好身子,若是孩子想要个弟弟妹妹了,你来生。”
马文齐还没应好,赵昃延啧了一声,否定了自己:“还是算了,太难受了,我不舍得。”
马文齐心中一暖,正要跟他温存一番,又听赵昃延点了点肚子道:“就让这小崽子自己一个人玩儿去吧。”
马文齐无奈的戳了戳他的腿:“孩子听到了。”
“这会儿听到了也记不住,听到了就听到了,往后这话还多着呢。我管生,你管养。”赵昃延摸了摸肚子:“我怕我生下来,都不敢抱。”
马文齐正要取笑他,堂堂金章紫绶,左光禄大夫竟然连自己生的孩子都不敢抱。却又听赵昃延道:“我觉得这小崽子抱起来肯定没咱们文齐抱着软和舒服。”
马文齐一下子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孩子听着呢!”赵昃延伸手去够他的肩膀,扯住他一点衣裳料子:“文齐,给亲亲吧。”
马文齐无奈的站起身,俯下身子在他唇瓣上碰了碰,赵昃延不满足的舔了舔舌头:“要亲亲,不是碰一碰就完了。”
马文齐撇了撇嘴:“哪儿那么多事儿?亲都亲了,这个时候亲什么亲?我得出门送送我家四兄长的。”
赵昃延眉头微皱,拉住他的腕子:别去。”马文齐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这里头太多的弯弯绕绕了,跟过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有官家的人,你这边一去,那边官家就晓得了。我怕,官家对你动手。”
“对我动手?对我动手做什么?我家四兄长出征,是有功之臣,他对我动手做什么?”
“不能什么好处都叫你们一家占了去,明昌王如今是皇帝了,自然不比以前。他心思多着呢,你不信看看,等你家四兄长有一点差错,他就得斥责一顿,削职是少不了的”
马文齐抿了抿嘴:“可这同我去送他有什么干系?”
“官家知晓你和马文举不和,从这个基础上看,他出征你可能会去送他,也可能不会去送他。我在你身边,又是称病不出,若是你跟马文举不和,肯定也会借着这个理由不去送他。我觉得官家许他回会稽道别有其他的用意。”
马文齐脑子都快被他绕晕了,他晃了晃脑袋:“我不去了还不行?”赵昃延颇为宠溺的笑了笑:“行。”
赵昃延猜的果真没错也不能说一模一样,总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马文举这边刚动身去漠丹边境,就有青衣小厮着急忙慌的回了皇宫,跪在御书房下头,跟郑池耀回禀,事无巨细。
“马家小郎君出门送他了没有?”高高在上的君主戏谑的表情下掩藏着一股子戾气,青衣小厮后背发凉,头都不敢抬:“没有。”
“没有?”郑池耀拿镇纸的手一顿:“真的没有?你看清楚了?”
青衣小厮手都有些抖了,头皮发麻,硬着脑袋回他道:“并不见马家小郎君。”
“那赵昃延呢?看见赵昃延了没有?”
“没有。”
“废物!”镇纸从盛怒的君王手中飞出来,重重的砸在青衣小厮的后背,他抖了抖:“属下该死,圣上饶命。”
“你确实该死。”郑池耀冷笑一声:“去选吧。”青衣小厮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圣上开恩啊……”
郑池耀冷笑一声:“开恩?你也配?匕首,白绫,毒酒。选好了跟内务府说一声就是了。”
青衣小厮眼神灰暗,站起身,直直的冲柱子撞了过去,霎时间就晕死了过去,不知道人还有没有。
郑池耀皱了皱眉头:“晦气!”
“来人!”他大声叫道,门口的侍卫闻声进来,郑池耀瞥了一眼地上的青衣小厮:“看看他还活着没有,如果还活着……”
郑池耀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小厮:“赶在御书房触柱的,他还算是第一个,那就拉下去,凌迟处死吧。”
侍卫拖着青衣小厮就要下去,郑池耀叫住他:“你去盯着,从脚开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割下一千片肉片才准他断气,若是他撑不到那个时候,你跟刽子手跟他一个下场。”
侍卫打了个寒颤,他不清楚这人犯了什么罪,就这般罪孽深重,惹得官家非要如此?他如今第一天当值,昨儿个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才明白那些个同僚同情的眼神。
罢了,他往后谨慎行事便是了,说一句话脑袋里过十遍,不然若是也同他一般……侍卫打了个寒颤,拖着青衣小厮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安康。?
应该快完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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