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文齐一心想要个解释,到了亥时也没见到赵昃延,马文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暗骂道,行,赵昃延,你很行,若是明儿个也见不到你,往后就别见我了。
马文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清早送的朝食草草吃了两口,中午送了饺子过来,吃了几个便没了胃口了,叫人撤下去了。
一直又到了夜里,马家姆妈遣人让他下去踩芝麻杆,马文齐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愿意下去,来的婆子又道:“听说,跟小郎君您的亲事也有些干系的。”
马文齐不为所动,左右都是要成亲的,娶就娶,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婆子见他也没动地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从屋子外头出来两个人,架着马文齐就往下走。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愿意去!婚事这事娶便娶了,我不想去踩芝麻杆这事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马文齐到了自家姆妈院子里,踩了两脚芝麻杆,转身就要走,却是被拦住了去路。
“你再不愿意也得给我听着。你阿耶同赵家阿耶去算了日子,再过几天,五微是个好日子,宜嫁娶,你阿耶也寻了会稽最好的绣娘,明儿个就往赵家给宛婧量量长短,连夜赶工做婚服。明儿个你的也一同量了。”
马文齐没说话,转身就走,只听得马家姆妈在后面道:“这婚事是一定得成的,你别想着离家出走,姆妈也把话放在这儿,初五这亲事结定了。”
马文齐回到禧月阁,心里压抑不住的苦闷,哭又哭不出来,就一直这么堵着,马文齐顺手摔了一个茶杯,这一声响,犹如开了闸,越发停不下来,直到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马文齐也没了力气,瘫坐在床上。
大年明明是喜庆的日子,马府倒是张灯结彩的,甚是喜庆,禧月阁却是个例外,每日都有婆子进去打扫碎瓷片,收拾倒掉的椅子。
马家姆妈下了决心,一定要成了这亲事,便遣人给马文齐送了一套银茶杯,摔也摔不坏,马文齐一时气结。
连着几日没见赵昃延,马文齐近乎死心,直到喜袍穿到了身上,马文齐一反常态,没有闹,也没有摔东西,很是平静的穿上了喜服。
马文齐看着大红的喜袍,苦笑一声,心里暗想到,赵家兄长说中意自己,怕是为了稳住自己,诓自己的罢了。他竟然是信了的,他还很是欢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也好,赵家兄长诓他的这件事,他也不追究了,娶赵家妹子这件事,就娶罢,左右人也不过这辈子,忍忍就过去了。
马文齐到了前厅,看着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竟有些无所适从,马家姆妈见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心下一喜,笑道:“这也到了时辰了,齐儿,去赵府接新媳妇过来吧。”
马文齐环视一周,没看着赵家兄长,是了,赵昃延是新媳妇的娘家长兄,自然不会在这儿。
马文齐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披红戴绿的马,往赵府赶过去。
赵府离马府很近,不过一条巷子,可因着成亲要热闹,硬是围着城墙转了两圈,这才直奔赵府。
到了赵府,又是吟诗作对,又是猜谜打哑的,热闹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去。
赵家妹子是被人架出来的,看样子很是虚弱,马文齐心里暗暗诧异,她不是愿意成亲吗?如今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本应是赵昃益或者是赵昃年,再不济也该着是赵昃延背新娘子上花轿,可竟是两个壮硕的婆子架着她出来的。
马文齐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赵昃延,苦笑了一下,这个赵昃延是心虚了吗?
陪嫁丫头一共四个,前前后后的走在轿子旁,马文齐瞥了一眼,有一个丫头带着面纱,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估计是赵家妹子屋里常用的丫头,马文齐也没多看,翻身上马,直奔马府。
“小郎君,我们女郎想从柏叶巷绕过去。”这个开口的丫头马文齐认得,是赵家妹子身边的好像是叫青儿的,跟赵家妹子一同逃亲的那个,不过也对,赵家妹子成亲她自然是要跟着的。
马文齐听他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勒马转头向柏叶巷绕过去。柏叶巷,马文齐苦笑一声,那是梁峪洲家住的地方,不过也没什么干系,她若是想让梁峪洲劫亲,他也是喜成乐见的。
到了柏叶巷,轿子也没停,轿子里也没什么动静,马文齐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有些失望,这亲不劫了么?梁峪洲果然是个孬种。
马文齐继续前行,终于到了马府。马文齐翻身下马,去踢轿门,里头伸出一双手,一只手没露出来,应该是拿了苹果,约莫着是袖子宽大,盖住了半只手,只露出指尖,圆润白皙,说不上的好看。只是这两只手略有些怪异。
马文齐注意到轿子旁边的丫头换了,带面纱的丫头不见了,青儿也不见了。马文齐也没多想牵住赵家妹子的手,把她带下来。
许是紧张,赵家妹子的手有些发凉,马文齐轻声道:“你也不必紧张,左右你也不中意我,将就着过便是了。”
马文齐松开她的手,将红绸缎的一头递给她,另一头自己牵着,领着她跨了火盆,迈过门槛进了马府。
马文齐回头看了她一眼,赵家妹子许是没吃饭,身子有些佝偻,微微弯着腰,小步小步的往前走。马文齐放满了步子,摸了摸荷包,倒是有两块点心,顺手拿了塞给她。
赵家妹子手里还拿了苹果,马文齐摸到了苹果顿了一下,又把点心收了回来。
好容易拜了天地,赵家妹子被扶着去了独怜斋,马文齐在前头应酬,许是觉得马文齐体弱,竟没有上前敬酒的,有敬酒的也只是以茶代酒,马文齐应酬的甚是疲乏。
到了时辰了,宾客尽散,马文齐颇有些沉重的进了独怜斋,进了屋子,喜婆子在一旁提醒他道:“小郎君,该挑红盖头了。”
马文齐拿着沉甸甸的称,突然没了勇气,有些颓废的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待会儿自然会挑盖头的。”
一个婆子拿了两个匏,笑道:“待会儿别忘了喝合卺酒。马文齐点了点头:“你们出去领赏钱去吧,外头备好了。”
几个婆子笑盈盈的出去了,还很是贴心的带上了门。
马文齐坐在一旁:“你饿不饿?”盖头下面没一点动静,端坐在床沿。
马文齐叹了一口气:“你并不中意我,为什么还要成了这门亲事?”盖头下面依旧没有动静。
马文齐皱了皱眉,站起来准备出去,哪承想外头有两个人拦住他,马文齐关了门,又进了里屋,心烦气躁的挑了盖头,马文齐看着盖头下的脸,瞳孔不由得猛震:“赵家兄长。怎么是你?”
赵昃延嘴里堵了一块帕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莹莹泪光,看得马文齐虎躯一震,马文齐赶紧把他嘴上堵的帕子拿下来,赵昃延咳了一声,有些虚弱的看着他:“文齐,与我倒些水喝。”
马文齐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赵昃延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马文齐坐在他旁边:“赵家妹子呢?”
赵昃延抬了抬手手腕上赫然绑着绳子,马文齐赶紧手忙脚乱的给他解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宛婧逃婚了,前几天就把我打晕关起来,给我喂了药,新婚当日倒是把我打扮成了新媳妇……”赵昃延突然笑了笑,把头上的喜冠拆了:“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是想了法子阻止这门亲事的,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拜了天地成了亲了的。”
马文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先前是哄我的。”
赵昃延站起身,拿起酒壶,倒在匏中递给他:“合卺酒。”马文齐接过匏,跟着他一饮而尽。马文齐皱着眉头吐着舌头:“好苦。”
赵昃延笑了笑,拿过他手里的匏,放下,拥住他,呢喃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呢。”
马文齐红了脸,推了推他:“明天呢,明天怎么办?你岂不是要穿帮?”
“明儿个晚点起,让宛婧跑远些。”赵昃延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让我抱一会儿,心里急了好些日子,我还真的以为跟你有缘无份了。”
马文齐窝在他怀里:“我也都快急死了。”
赵昃延带着马文齐坐在床上,马文齐突然有些紧张,赵昃延笑道:“你怎么这样慌张?”马文齐稍稍偏了偏身子,嘴硬道:“我哪儿有,你还是想想怎么同家里交代吧!”
赵昃延猛地凑近,马文齐瞬间瞪大了眼睛,身子后知后觉的往后缩了缩,赵昃延揽住他的腰:“你还说没慌张,我看你这样子倒是慌的紧。”
马文齐推开他,不自然的站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如今赵家妹子逃了亲,你不想着怎么向家里交代,在这儿撩拨我做什么?”
赵昃延也站起来,轻轻扶住他的肩膀:“今儿个不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吗,就不许我悸动一二?”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