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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了笑:“甭管是嫁妆还是聘礼,总归都是捏在你手里的。”
马文齐扯着自家祖母的袖子撒娇道:“祖母这么说,倒像我真的是嫁了他了。”
“何必论这些个没用的,只要你们俩人过得好,人家说什么左右都是心里嫉妒的居多,何必较真。”
“嫉妒?”马文齐摇了摇头笑道:“嫉妒我俩什么?能有什么嫉妒的?”
“那就可多了,嫉妒赵家六郎被官家看重,嫉妒得了你这么好看的良人,嫉妒你们和和美美步步高升,那可海了去。”老太太叹了口气:“你需得记得,君子易处,小人难缠。赵家六郎许是明白,你也得记着这个道理,赵家六郎若是个靠得住的,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体己的,若是日后有了变化,这府里未必只有你一个。”
马文齐低着头没言语,这一番话,他心里颇有些不受用,可祖母也是为了他好,纵使心里再不认同,他也不能出言反驳。
“我说这话你心里莫要介怀,人得看的长远,也得看得见不同的路子,想好最坏的后果,给自己留了后路,最后也不至于太凄惨。”
马文齐点头应了一声:“孙儿晓得了。”许家老太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慢悠悠的站起来:“这会儿说这话,也太过于沉重,你陪着我出去走走吧。”
马文齐扶着许家老太太慢悠悠的出了门,老太太眯了眯眼睛,遮了遮额头上方的阳光:“今儿个天难得这么高,花开得也好。”
马文齐笑着看了看不远处的花,附和她道:“着实开得好,眼看就要过了春了,天也热起来,这花却开的越发鲜艳。”
“今儿个眼看也要到了点儿了,这六郎怎么还没接你?”
马文齐粲然一笑:“祖母莫不是问祖父怎么还没回来?”
许家老太太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你啊你,怎么也学的这样油嘴滑舌了的?”
“自然是跟祖母学的。祖母明明心里想着祖父怎么还不回来,却拐弯抹角的问我赵家兄长怎么还不来接我。可不是跟着祖母学的?”马文齐抿着嘴笑着看着自家祖母,眼神颇为灵动,许家老太太愣了一下:“你如今离了你阿耶姆妈倒是活泼灵动了不少,在家里倒是拘着了。”
马文齐撇了撇嘴:“也不能这么说的,我姆妈对我……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姆妈一向紧张我,至于我阿耶,我就有些怕的。我觉得我阿耶是有些向着我家四兄长的……”
老太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阿耶不单单是你自己个儿的阿耶,纵使你同你家四兄长再不和,你阿耶也不能偏袒着谁。毕竟也是他的亲骨肉,一视同仁方才是长久之计,可你有你姆妈帮衬着,你阿耶对你家四兄长自然是好些的。”
“我是晓得的。”马文齐点了点头:“看着这会儿,祖父也是该回来了,怎么还没见人?”
“你还说你祖母拐弯抹角,你这担心赵家六郎都是实实在在挂在脸上的了,还拿你祖父做挡箭牌。”
马文齐刚想还嘴,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跪在地上:“老夫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老太太看了一眼马文齐,马文齐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你先起来把话说个明白。”
“前头的护卫说,府君同赵校尉去巡查贪污受贿之事,谁承想城门暴动,闹起来,府君被人推搡了一把……”
马文齐看老太太不大好,赶紧扶住她:“那现在呢?我祖父怎么样了?赵校尉又怎么样了?”
“府君扭到腰了,至于赵校尉……不大清楚,应该是没事的,若是有事,护卫定是会提的。”
马文齐松了口气:“赵家兄长怎么也不护着祖父些?祖父也是,到底是年纪大了,去城门做什么?”
“赶紧派人抬了软轿,接府君回来歇着。”老太太喘了口气:“文齐你去门口看看,看看你祖父什么时候回来。”
“祖母,我陪着您我才放心,让丫头在外头看着就是了。”马文齐扶着许家老太太:“日头越发毒了,我扶您回屋里歇着罢。”
不过一会儿,许家老太爷被接了回来,是没什么大事,扭了一下,也擦了药酒,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事了。
许家老太太松了口气,给老太爷递了杯水:“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年轻人乱跑什么?我看六郎是个有本事的,哪里就必须非你去不可了?”
“六郎?”老太爷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马文齐:“你,你赶紧回府里去,六郎怕是受了伤,你赶紧过去看看。”
“受伤?他……不是说没事……”马文齐慌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先坐了马车回去照看着,如今六郎刚到京城,身边也没有什么贴心的,你回去照应着才是正经的道理。”
马文齐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出了许府门,慌慌张张的上了马车就往赵府赶。
好不容易到了赵府,却听护卫说赵昃延没在府里,被明昌王接走了。
马文齐心里一颤,颤抖着手又爬上马车,让人赶紧去明昌王府。
到了明昌王府门口,马文齐心里慌张得不得了,手心都在冒汗,又怕赵家兄长伤的严重才被接到明昌王府的,更是心急,刚要上前去,门口的守卫便走上来问他道:“可是马家小郎君?”
马文齐点了点头:“赵校尉可是在贵府?”
“在呢在呢!小郎君里面请。”守卫笑得像枝花似的:“我带小郎君过去。”
马文齐定了定心,抬了步子走上台阶,一步步进了明昌王府。
马文齐被带到了一间院子,马文齐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发现屋里根本没人,马文齐转身文道:“赵校尉呢?”
守卫笑道:“明昌王殿下让小郎君先在此处等着。”
马文齐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得惊慌:“赵校尉伤怎么样了?”
“哦,赵校尉的伤不在利害处,这会儿明昌王殿下同赵校尉说话呢。”
马文齐点了点头,坐在桌子前:“劳烦你去请一请。多谢了。”
守卫出去了,马文齐又不敢乱跑,只得乖乖坐着,他心里着急的很,若是明昌王把他拘在此处,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马文齐咬了咬嘴唇,出了门,在院子里四处张望,若是他这会儿乱跑,会把他当做贼人抓起来的吧?
“小郎君!”
马文齐身子猛地一抖,往后退了两步:“明昌王殿下。”
明昌王笑了笑:“怎么?着急了?”
马文齐低着头,咽了口唾沫:“草民斗胆问一句,赵家兄长如今在哪儿?”
“你的赵家兄长没什么干系,就是伤到了皮肉而已,你就这么着急他?”
“还请殿下带我我去见赵家兄长。”马文齐作了个揖。
“见他?”明昌王笑了笑:“你就不想知道本王为什么把你拘到这儿?”
“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
“这事你必须记清楚了。”明昌王眼神锐利的扫了他一眼:“你跟六郎的事本王不管,可你若是成了他的累赘,本王会干净利索的把你干干净净的做了。”
马文齐打了个冷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明昌王笑了笑:“行了,本王便先走了。”
明昌王出了门,外头来了个守卫,马文齐瞥了一眼,并不是先前来的时候那个守卫了,马文齐跟着他到了另一个院子,推了门进去,果然看到了赵昃延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头。
马文齐扑过去,握住他的手:“赵家兄长……”赵昃延拿袖子蹭了蹭他的脸:“怎么还哭了?”马文齐往脸上一摸,冰凉冰凉的,可不是哭了?
“你伤到哪儿了?”
“就胳膊上擦伤了,不碍事的。”赵昃延给他看了看包扎的胳膊:“不碍事的啊,别哭了。你怎么在这儿?见到明昌王殿下了?”
马文齐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自然是见到了的。”
“吓着了?”赵昃延把他拢在怀里,攥着他的手搓了搓:“看把咱们文齐吓得,手都凉了。”
马文齐这会儿心里千言万语也是不敢说的,只把脸埋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问他道:“咱们能走了吗?我想回家。”
“走,咱们这就走。”赵昃延同他十指相扣:“祖父同你说的?”马文齐点了点头:“我原以为你在家里……”
“这档子事里头有猫腻,明昌王殿下把我叫来问些个情况。”赵昃延摸摸他的脑袋,路过一旁的守卫的时候,笑道:“同殿下说一声,我同小郎君回家去了,日后再来拜访。”
马文齐紧了紧手,感觉到赵家兄长手心的热度,心里便安生了,跟在他身边,不复来时的慌张无措,踏踏实实的跟着他出了明昌王府。
坐到马车上,马文齐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你老实说,怎么又伤着自己了?”
“城门乱了,有刺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伤到了呗。”赵昃延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腰身:“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总会这样搪塞我。我晓得你如今是个武官,难免受伤,可你这样不在意自己,我心里不大高兴。”马文齐撇着嘴:“你就不能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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