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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齐不见菁云阿姊,便问了一句,谁承想,箬天阿姊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说是,今儿个一大早,那秀才姊夫便使了银子,雇了软轿过来,说是他已经把那女子打发去了,也是跟自家母亲言明说这辈子不纳妾的。又在许府立了字据,菁云阿姊这就欢欢喜喜的同他回去了。
马箬天叹了口气:“你看看人家家的夫婿,不动声色的处理了这些事,谈起那高侍中……呵……”
“高侍中怎地了?且不说没有公婆等着你侍候,没有长辈刁难,在府里你一个人掌家,也是自在。”
“祖母,你不晓得,他那个叶儿妹子成天坐了马车往家里跑,我也是疲于应对,索性躲在祖母这儿自在。”马箬天掩着嘴喝了口茶,一脸的不痛快。
“那高侍中就没管管?”马文齐皱了皱眉头:“这事也只有他能插手了的。”
“就是啊,人家清闲的很,不管不问的,红袖添香倒是美的很。”
“这事你留意着些,这个女子找个人家嫁了才是正理儿。回头你同高侍中说说,给这个叶儿寻个婆家。”
马箬天嘴巴一撇:“我哪儿敢,人家又哪儿能舍得?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人家高侍中可是享受着呢!”
“这事你不说我也是要同他谈谈的。你们还是要个孩子的好,不是拿孩子栓住他,你有了孩子傍身,以后老了也有人亲近伺候,纵使高侍中变了心,你同孩子去外头庄子里,也是快活的。”
马箬天眼睛乱飘,许家老太太一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听进心里去了,也不多说了,便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过些日子轩儿的儿子女儿也是要出生了的,我早早备了贺礼,你们替我带过去,我到底是年纪大了,也疲于奔波了,有心无力,你们就替我捎过去吧。”
许家老太太往屋里拿了两个盒子出来,打开一看,里头一套水头极好的宝石头面,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玉佩,颇为大气。
“这个头面是我的陪嫁,玉佩是你们祖父去家里提亲的时候备的贺礼,我听那老太婆说轩儿媳妇怀的是双生子。我盼着是一男一女,若是俩女郎也不当紧,拿着这玉佩过来给我换,我再寻了头面给她便是了。”
马箬天赶紧收起来:“祖母备的贺礼价值连城,我的礼倒是拿不出手了。”
“阿姊备了什么?”马文齐好奇的看着她。
“我平日里没事做,便学着给娃娃们做了些衣裳鞋子,我想着都是自家人,手艺好些差些,长兄长嫂应该不会计较的。今儿个一看,我的礼,终究是拿不出手的。”
“这送礼说破天去也不外乎一个心意,你这个性子能静下心给他们做这些个东西,我怕你长兄长嫂觉得你转了性儿,大吃一惊呢!”老太太笑了笑:“女红这些东西我是上不了手的,也只能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文齐想好给小侄儿送什么作贺礼了吗?”马箬天冲他眨了眨眼:“若是选好了,让阿姊做一做参考,我再想个好的送过去。”
马文齐摸了摸耳朵:“这些都是赵家兄长准备了的,官家赏赐了些补气益血的药材,准备给长嫂补补气血。给小侄儿的,到了家阿姊自然就晓得了。”
马箬天瘪了瘪嘴:“你还保密上了,想必是极好的东西……”
“老夫人,柱国将军府的夫人前来拜访,这会儿在前厅等着呢!肖家的那位。”
许家老太太站起身:“肖家的?她来有什么事?”老太太扶着马箬天:“你跟祖母往前头看看,日后在京城办宴,也好积攒个人脉。”
女眷见面,马文齐不应该出面的,所以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顺手拿了糕点细品。
马文齐就着茶水,两块点心还没进肚子,一个丫头扶着许家老太太进来了,许家老太太脸色不是很好,重重的坐在了软榻上。
“怎么了这是?祖母怎地动了气了?”马文齐喝了口茶把嘴里甜腻腻的糕点压下去。
“哼。我说那肖家的是来做什么的?原来是打抽丰的,好个不要脸的蠢货。”
马文齐眉头轻蹙:“打抽丰?咱们家哪儿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还不是那个马箬妤!”许家老太太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真是个倒霉透顶了。”
“六阿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家六阿姊嫁过去以后,跟那个张萦嘉向来不和,张萦嘉丧子以后,反而得了郭嘉陵的青眼,你家六阿姊可是坐不住了,竟趁着大司马谋逆围城这事,撺掇着张萦嘉给大司马报信。这可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好在她利索,没叫人抓住把柄,可那张萦嘉硬是咬死了是她怂恿,这事落在了肖家手里,拿着这事过来想通过你跟赵家六郎家里攀亲家了。也不看看她家那女郎长得样子,赵家六郎是朝中新秀,前途无限,如今谁都敢攀了。”
马文齐听得心惊肉跳的,倒吸一口凉气:“柱国大将军是带兵的,怎么能捏住这个把柄?”
“就是因为他是带兵的,才晓得了这个把柄!”许家老太太叹了口气:“如今张萦嘉被下了大狱,怕是没了命了,你那阿姊倒是好样的,肚子里有了保命符。”
“那肖家……”
“他这点威胁算个屁!马箬妤也不松口,尚书令打点打点,轩儿在御史台走动走动,这事自然掀不起风波,也就那无知妇人把这当成顶要紧的事了。”
马文齐松了口气:“那便好……”
“你看看,这朝中眼红你赵家兄长的人多的是,这想着借着他攀爬上去的人也多的是。”
“柱国大将军职位不低,怎么还要攀着赵家兄长?”马文齐想不明白,眉头紧皱。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那柱国大将军在这个位子上已经那么些年了,官家也没有重用的意思,眼看着你赵家兄长得势,可不得抓了机会,也想着在官家脸前头露露脸。”许家老太太抿了口茶:“可这算盘是打错了的,芝麻粒大点的屁事竟较真儿了,拿捏住这一滴水竟大了胆子往谷堆前头威胁佃户了。”
“你回去把这事同赵家六郎讲一讲,你看他怎么处理,总归他在明昌王前头走动得多,这点事还算不得什么。有他在这里头走动,总归事情好办得多。”
马文齐点了点头:“我也想看他怎么处理的呢。”
许家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看出来了他的那些个心思,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说道:“这人同人之间最是忌讳试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人性经不起考验,你考验他一次若是有了失望,那离着散伙也不远了。”
马文齐抿了抿嘴:“我也不是要考验他,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做,柱国大将军手握重权,我想知道他会不会从了柱国大将军的意思,这两厢便宜的事……”
“傻子。”许家老太太宠溺的笑了笑:“如今的西显哪儿还有手握重权的将军?那重权在握的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我晓得了,我回去只跟他说明来龙去脉,不会多言。”
“以前在你家里头,他宠着你,可这儿是京城,他得提防着外头的豺狼虎豹,若是还得废了劲儿猜你的心思,那他定然是累的。若是你让他觉得累了,说不好他会寻一个让他不会累的呢?”
马文齐抿着嘴,心里揪得发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心里信他的赵家兄长,可旁人都不信他们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不想听,又不能不听,听了他心里总有顾忌,实在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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