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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人?我的老天爷啊!她想做什么?这是要造反?”
赵昃延点了点头:“如今看来,怕是要造反。”
“官家知道吗?”
“官家若是不知道,如今也不会坐在那个位子上了。”
“那官家不把她抓起来?还在等什么?若要把她放回去,可不就是放虎归山了?”
“放虎归山?呵。”赵昃延冷笑一声:“官家何尝不是有所图呢?如今是龙虎斗,你就看着他们斗法。”
“你这话我听不明白。”马文齐疑惑的看着他:“把她抓起来,官家不就可以要挟高坼归顺了?”
“高坼巴不得官家把她抓起来呢!她虽说在高坼有立足之地,可终究是西显过去的,前高坼王的儿女都盼着她被官家软禁在京城,好接了她训练出来的精兵,耀武扬威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同高坼王的儿女谈判?官家把旬阳公主扣下,高坼归顺西显。”
“你这笔账算的糊涂,得亏岳父大人有先见之明,没让你科考,你若是进了官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赵昃延捏了捏他的脸:“高坼人阴险狡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旬阳被扣,他们恐怕会借着这个名头打过来,一举攻进京城。”
“官家如今在和旬阳周旋,顺带着拔除那些个不忠不义的银样镴枪头。”
“周旋?”马文齐不大明白。
“官家想通过旬阳拿到她手里的精兵,让高坼归顺。这个法子是最省兵马粮草银钱的,若是她破了官家的底线,官家怕是不能留她的。”
“可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高坼?高坼可不是就没了掣肘?”
“谁说官家要杀了她?能联一次姻,自然能有第二次。”
马文齐一愣,心慢慢沉下去,两只眼睛黑漆漆的看着他:“跟谁联姻?你要卖身?”
赵昃延敲了敲他的脑门:“自然不会是我。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不娶她,我已经有了你了。怎么可能娶她?”
马文齐撇着嘴,好不可怜:“她今儿个真是好威风,若不是洛东护着我,你如今见到的恐怕就是一具死尸了。”
赵昃延叹了口气,看了看他的伤口,轻轻柔柔的给他吹了吹,又上了药:“真是苦了咱们文齐了,你放心,这个仇,你家夫君成倍的给你讨回来。”
“这事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我都快撑不住了。”马文齐可怜兮兮揪住他的衣襟:“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给你添麻烦,要不然你把我送回会稽避一避风头?”
“这会儿旬阳公主正是在盛怒之下,你若是回了会稽,难免她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我叫洛东守在你身边,洛东武艺高强,不至于让旬阳欺负了你去。”
马文齐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妥协了:“罢了,我也怕我若是回了会稽,她反而没什么顾忌就把我解决掉了。如今天子脚下,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前些日子,你阿姊托高侍中向我打听你的事,你若是得空,去高府看看你阿姊?”
马文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如今听到高这个字就头疼。我阿姊身子重了,我也不好叨扰,还是等着我那小外甥出生了,我备了厚礼去。”
“你怎知是小外甥?”
“七姊夫一向嘴不好使,他盼着是小外甥女儿,那一定是个小外甥。”
“就凭着这个就断定了?”
马文齐点点头:“咱们打赌?”
赵昃延连连摆手:“可别,我也觉得是个小外甥。”他也觉得高景才那厮运气一向不好,那张嘴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回头你多派些人,把这院子围起来,左右我也不爱出去,也好防着旬阳公主过来找我的麻烦。”马文齐眼睛看着他手边的茶杯:“我还有点渴。”
赵昃延赶紧给他续了茶水递到他嘴边,马文齐就写他的手,把水喝尽了。
许是道尽途殚了,旬阳公主倒是带人上门闹了两回,不过都没见到马文齐的影,气冲冲的来,气冲冲的走了。
闹了几天,也就安生了。
马文齐本以为她黔驴技穷,无计可施要妥协了,谁承想她居然留了后手,倒是让马文齐一时间头疼不已。
马文齐看着天好,闷了有些时日了,便在府里走了走,走累了,刚要歇一歇,就听到有人在墙头那边言语。
马文齐没出声,听了一耳朵,却听到俩人在说旬阳公主同赵昃延的事,洛东握紧了剑柄就要上去,马文齐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洛东只能作罢。马文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细细的听她们说。
“外头都传开了,你不知道?”马文齐捏了捏袖子,那丫头知不知道,他不知道,可传开了什么,他想知道。
“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说,我们整日在府里出不去,哪儿就能知道了?”
“人家都说,官家有意让咱们府君娶了旬阳公主呢。”
马文齐瞪大了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袖子,洛东眼神瞟了瞟,那料子都皱皱巴巴的了。
“啊?不会吧,咱们府君同旬阳公主?那小郎君……”
“害,官家若是想指婚,小郎君又能怎么办?说得难听些,小郎君同府君也没成亲不是?”马文齐手下的布料快撕烂了。
“这……咱们府君若是娶了旬阳公主,可不是亏了?旬阳公主都成过一次亲了,再说了,我觉得小郎君挺好的,旬阳公主一看就不好相与。”
“快别说了,主人家的事,咱们议论什么?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仔细你们的皮肉。”这声音听起来年长些,那俩人立马住了嘴。
“哎呀,好阿姊,我们姊妹两个就是破个闷儿,往后不说了。”
几人说说笑笑走远了,马文齐扶住墙,那丫头说得没错,他如今到底算什么?他若只是友人,可他住在赵府许多年了。他若是赵昃延的良人,可又没同他去官府写文书。他到底算什么?他跟赵昃延没成亲,没名没份的,到底算个什么?
许久,马文齐才直起身子,冲洛东笑了笑:“回吧……回吧……”
“她们的话,小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马文齐没接话,冲洛东感激的笑了笑。他心里知道,洛东他们几个都不善言辞,可如今能吐出来这句话,想必在心里也掂量了多少回了。
马文齐慢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怎么看我跟赵家兄长的?”
洛东没言语,马文齐补充道:“那你是怎么看我跟你家郎君的?”
“佳偶天成。”
马文齐悲戚的笑出声:“佳偶天成?佳偶?天成?好一个佳偶天成。”
“属下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想不出来什么,郎君待您,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话,官家不是没说……”
“官家没说,那些个风言风语就不会流出来,闹得人尽皆知了。”马文齐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会有许多事,也想过赐婚这事,可心里终究是受不住。这事权当我没听过,我不晓得,你也不许同赵家兄长说,算我求你。”
洛东抿着嘴没说话,马文齐哀求的看着他:“你莫要同他说。”
“若是郎君不问我便不说了。”
马文齐冲他笑了笑:“多谢。”洛东怎么看这抹笑怎么觉得发苦,暗道小郎君怕是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许多话,马文齐没问,赵昃延也没说。本以为这件事得到官家旨意下来了才算结束,谁承想,府里竟来了不速之客,马文齐不想见都难。
公主又一次进了赵府,倒是没发脾气,只是在院子外头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是刚好能传进马文齐的耳朵里。
她说:“官家的意思想必小郎君也是心中有数,日后我进了赵府,做了赵仆射的正头娘子,你在这府里反而尴尬,这府里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倒不如早早的跟我服个软,我若是觉得妥当,你还能捞个侍妾的位子坐着。”
马文齐气得手发抖,重重的把茶杯摁在桌子上,转了个身趴在床上。
“小郎君,要不要把她撵走?”
马文齐摇了摇头:“你就让她在那儿说去,咱们赶不走她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
洛东没言语,片刻道:“若是小郎君想,属下自有法子。”
马文齐撇了撇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罢了,洛东,咱们听一听也少不了一块肉,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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