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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齐看她们收敛了许多,心里知道她们也是有所忌惮的,又开口道:“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权当今儿个没见过你们,这事就过去了。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忙活你们的,我闲我的,大家都清净。”
马文齐这话说完,也没看她们,径自进了屋子,外头又传来这几位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下人劝阻声。
马文齐叹了口气,焦躁的摁了摁额头,看来陆兄长这日子也是不好过啊,想来这陆兄长也是有了前科的,这女郎救的多了,他这些个姨娘也是草木皆兵了。
马文齐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他同人家的姨娘发生了争执,若是继续待下去,他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若是不待下去,他如何活下去?
昨儿个他想了许多法子,做夫子,买卖东西,多多少少都有些行不通,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怪不得人家赵仆射厌弃他了。
马文齐又叹了口气,他这样的,只有种田去了,可他连块土地都没有,种田也是给别人种。马文齐连连叹息,都怪赵昃延那个坏东西。
马文齐一口怨气还没完完全全的叹出来,被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吓了一跳,直接吓倒在了地上。
马文齐回过神,往上瞅了一眼,哦,陆君泽。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摆,笑了笑:“陆兄长怎么来了?我听底下的人说,你去谈生意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都午时了,我也就没留在那儿盯着,倒是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烦心事?”
马文齐抖了抖袖子:“我这两袖清风,没本事也没银子,不知道能干什么,要怎么养活自己,为这事儿发愁呢。”
陆君泽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问题,我能养着你不假,可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唉,我没什么本事,想来只能种田了。”马文齐眼睛一亮:“哎,陆兄长,你家里有没有庄子?我过去给你打理庄子去,也算个吃饭的家伙事儿。”
陆君泽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身子骨儿,还打理庄子,怕是弄不过那些个佃户。你容我再想想。”
马文齐耷拉着脑袋,苦苦思索,到底也没能想出个正经活计出来,干脆倒了茶喝。
陆君泽也是头疼,刚想开口,就听到马文齐肚子传来叫声,他笑了笑,拿扇子戳了戳他的肚子:“先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马文齐站起身:“在哪儿吃?一起吃吗?”陆君泽挑眉道:“一起在你屋里吃。一顿饭都不肯留我了?”
马文齐连连摆手:“我就是问问,没旁的意思。”
马文齐自己觉得在赵府的膳食就已经很是丰盛了,看了陆府的膳食,才晓得什么是真正的丰盛。
一顿晌午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炸、爆、烧、炒、溜、煮、汆、涮、蒸、炖、煨、焖、烩、扒、焗、煸、煎、塌、卤、酱、拌、炝、腌、冻、糟、醉、烤、熏。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马文齐看得目瞪口呆。
“这屋子本是个偏院,这桌子是该换个大的了。”
这桌子还小?这桌子还小?!马文齐压住心里的震惊,傻笑了一声:“陆兄长果真是大手笔。”
陆君泽却是像司空见惯了似的,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人呐,在这世上这辈子就走这么一遭,既然这辈子有银子,还是得善待自己,吃就要吃好的,穿就要穿得舒服,别亏待了自己。”
马文齐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可他如今没有银子,吃不了好的,也穿不了好的。这话他觉得有道理,却对自己没什么用处。
他要好好享受的话,就只能回会稽,赵府……呵,他若是敢回去,旬阳公主非得手刃了他不行,还去享受?是把自己送过去,让别人享受的吧?
马文齐撇了撇嘴,也没言语,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这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陆君泽倒是吃的不多,一样挑了一些吃,马文齐吃得撑肠拄腹,歪歪扭扭的靠在椅子上:“好饱哦!”
陆君泽擦了擦嘴:“出去了可不能这么吃,免得叫人笑话。”
马文齐挠了挠下巴,笑嘻嘻的看着他:“我有分寸,再说了,这么多吃食,一样儿我也没有吃很多。”
“嗯,是没吃很多。”陆君泽抿了口茶:“今天闲得慌吗?我看你这屋里也没有展开的书画,棋盘也是好好的放着。“
“心里有事,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安身立命的事?”
“嗯,除了这个我也没旁的事了。”马文齐挠了挠脑袋:“唉,这人呐,还是得有一门手艺,不然落到我这个境地,实在是太糟了。”
“还不算太糟,这不有我的吗?”
马文齐讪讪的笑了笑:“确实也是,我也还算幸运,若是没有你,我可能就流落青楼了。”
陆君泽轻笑出声:“许兄弟真是有趣。”
马文齐愣了一下,随即扯了个笑脸,也没回他的话,就这么笑了笑。
许兄弟,许兄弟啊!真是有趣,着实有趣,有趣的很。马文齐越笑越苦涩,他抬手遮了遮额头,陆君泽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事不舒服,也没出声,抬手叫人收拾了桌子。
一切收拾完后,陆君泽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多想了,不如跟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马文齐站起身:“却之不恭。”他正好也想看看,这豫章有没有他能做的事。
马文齐跟着陆君泽一路走,看到旁边卖糖人的,心里想的不是糖人好不好吃,而是糖人好不好学,他能不能学的会。
一路下来,竟没一个他能做的,这些事看起来简单,实则不易上手,若是让他学,他起码得学个几月有余,才能得心应手。
马文齐叹了口气,见前头的酒楼在搬酒罐子,马文齐轻嗅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看起来这么奢华的酒楼,用的酒居然这么不上档次,还醉仙呢,醉鬼吧?
陆君泽看他皱了眉头,心里有些好奇,开口问道:“许兄弟,怎么了这是?”
“陆兄长,这醉仙楼的酒水是不是挺贵的?我看这酒楼很是奢华。”
陆君泽笑道:“这醉仙楼的酒水一绝,虽说比不上京城的酒水,却也是豫章城里最好的酒。许兄弟要不要尝尝?我请你。”
马文齐摆手加摇头:“不必了不必了,我闻着倒不像是什么好酒,怕是喝不惯。”
“哦?那我更得请你喝一杯了,让你也尝尝这豫章城的酒水,说不准也没那么难喝。”
马文齐被半拖着进了醉仙楼,进了雅间后,陆君泽大手一挥:“把酒楼最好的酒拿过来。”
酒水很快就上来了,马文齐皱了皱鼻子:“这跟楼下刚运的是同一种酒?我闻着不大像。”
陆君泽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站起身,亲自下楼叫人抬了一坛子酒过来。
陆君泽叫人把酒打开,沽了酒放在马文齐前头:“许兄弟,你尝尝这两种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马文齐见他面色凝重,细细品了品:“我说不上来这两种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总之就是不大一样。”他指了指坛子里的酒:“这酒好像更难喝些,喝到嘴里乱杂杂的,有些难受。”
“叫黎掌柜过来。”
陆君泽身边的小厮急匆匆过去了。
“不瞒许兄弟,这家酒楼正是我家的产业,我有些日子没来了,怕是有人想要从中谋利。“
马文齐挠了挠脑袋:“这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老者过来了,陆君泽板起脸:“黎掌柜,我想着你是老人了,我一开始做营生的时候,你就帮着我,我对你也是放心得很,谁承想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情。”
黎掌柜一头雾水:“郎君,这是怎么了?老头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
“你尝尝这个酒。”
黎掌柜抿了一口,咂摸咂摸嘴:“上好的醉仙酒,有什么问题吗?”
“你细细品味,这酒里有没有兑了旁的东西。”黎掌柜又喝了一口,脸色一变:“这里头加了闲酒。”
“闲酒?”马文齐好奇的看着他:“什么是闲酒?”
“闲酒是一些个佃户解馋喝的酒,是最最便宜的酒,一文钱能灌一大碗,口感也不好。这酒里加了少量的闲酒,若是不细品还真品不出来。”
“少量?少量是多少?”陆君泽眉头一皱:“就算是一坛子里头掺了一两,这么多坛,也是暴利了。查,查清楚!”
“这一坛有十斤,我估摸着,这一坛酒,最低也得掺了九两。”
陆君泽脸色一黑:“喜昌儿,去,帮着黎掌柜的去查,我看哪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赶在我手底下扣银子。”
没一会儿,喜昌儿就提溜过来俩人:“爷,查清楚了,是这俩沽酒的,跟送酒商勾结,在咱们酒坛子兑了闲酒。”
“一坛兑了多少?”陆君泽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俩人,一脸戾气。
“五……五两。”
陆君泽眉头一皱,一脚踹过去,正中心口:“还敢撒谎!说实话!”
“一……一斤,求爷网开一面,饶了小人的性命……”
陆君泽捏了捏眉头:“拉下去吧,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把那送酒商送到衙门去,该还钱还钱,该杖刑就拿了杀威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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