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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齐已经被他所说的天文数字惊的合不拢嘴了,他呆呆地看着陆君泽:“一两一斤,人家能买吗?”
“京城里多的是有钱的主儿,别处没有的,人家才觉得稀罕,别说一两了,就是十两也有人买,就图一个稀罕。”
“我听说荔枝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存在冰窖里真的可以吗?”
“自然不是单单扔在冰窖里的。我先前跟着商队四处闯荡的时候,遇到一位厉害的人物,他把这荔枝放在一种稀奇古怪的水里头,然后扔到琉璃桶里,一通操作下来,再扔到冰窖里,这荔枝能存三五个月,保存的荔枝取出化开,口感依然新鲜。”
“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哄我的?”马文齐满眼怀疑,陆君泽无奈的看着他:“我就那么像是骗子吗?”
马文齐心里信了大半:“若是真能赚七百两,你分五百两,我要二百两就够了。一个厨子,两个护卫,一个月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五六七十多两,我还能再攒点儿。”
“我七你三?你就这么淡然?倒叫我我觉得我是个奸商了。七百两的话,你三百两我四百两,约莫着我六你四,这就差不多了。”
“我用不了这么多钱的,我往后不一定成亲生孩子,也没地儿用的,你用钱的多,你又帮了我那么多……”
陆君泽无奈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因为银子帮的你,你也不用拿银子报答我。”
“可旁的……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了……”马文齐不大好意思的看着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后面还有人对我围追堵截,生怕我好过……”马文齐抿了抿嘴:“这赚钱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我不要那么些,够我花的就行了。”
陆君泽叹了口气:“若是你银子不够的时候,我在京城亦或者豫章,你在千里之外,我怎么照应你?还是多拿些银子傍身的好。不许再争了,不然我一文也不要了。”
马文齐看他脸色不大好,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生我气了?”
“我不是生你气,我只是觉得咱们没必要围着这个争论,我晓得你最是乖巧,这事也别争了,就听我的罢。”
“我听你的。”马文齐妥协道:“我带着那么些不放心。”
“谁叫你带着了,你放在钱庄,放在书房锁起来,怎么样不行啊?非就在身上带着?”
马文齐点了点头,垂眸道:“成不成还未可知,到时候再说吧。”
“也是,咱们这会儿说的热火朝天的,到时候不一定会怎么样,等到银子到手里了再说吧。”陆君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客栈歇着吧。”
两人在苍梧转了两天,觉得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虽说比不得京城繁荣,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马文齐乐呵了两天也没忘正事,听说实封投状结果出来了,便赶紧拉着陆君泽去了衙门前头。
陆君泽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慌,马文齐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到了衙门前头一看,果真,那块山地归他了。马文齐被官差带着进了衙门,交了银钱,拿了地契,这才完完全全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马文齐买下来的那座山在郊外,离县城还是有些距离的,马文齐正要租赁马车,陆君泽抬手制止了他:“咱们去东市看看去。”
“东市?那边不是卖牲口的吗?咱们去那边做什么?”马文齐疑惑的看着他:“咱们不是要去山地那边去看看吗?”
“那边离县城还是挺远的,不如买匹马,买了车,套车过去的好,往后也方便。”
马文齐一想也是,便跟着过去了。
东市都是卖牲口的,味道也是不大好闻的,马文齐抿了抿嘴,虽没说什么,可脸色到底是变了变。
陆君泽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受不了了?”
马文齐轻轻嗯了一声:“有些难闻。”
“先前我离开家里去做生意的时候,有一次遇到了土匪流寇,当时把我吓得啊,直接躲到马厩里头去了,那才叫难闻。自打那以后,我来这种地方逛,倒也适应了不少。”
陆君泽径自往前走去,走到一匹马前头停下了:“这匹马怎么卖?”
“十五两。”
陆君泽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个七:“就七两,好一些的马也不过十五两,你这匹马也只不过是能入了眼罢了,七两不少了。”
“七两?这不行,七两我连饲料的成本都赚不过来。不行不行。”
陆君泽也不逗留,继续往前头逛,马文齐跟上去:“陆兄长觉得那匹马好?”
陆君泽摇了摇头:“这种地方买牲口,就算再中意也不能说喜欢,不然卖家不撒手,还得高价坑你一把。咱们再往前看看。”
马文齐跟着陆君泽继续往前走,陆君泽走到一匹马身边,摸了摸马头:“这马怎么卖?”
“十两。”
“八两,刚刚我们从那边过来,有一匹棕色的马,七两我都没买。我看这匹马还算可以,我多给你一两,八两。”
马文齐只是看了他一眼,心里不大明白,却又见卖家喜笑颜开,跟陆君泽夸了好一阵自家的马匹,这才收了银子,把马的缰绳交给了陆君泽。
陆君泽牵着马,跟马文齐一同走出了东市。
“会骑马吗?”陆君泽含笑看向马文齐。
马文齐点了点头:“会些。”
陆君泽把缰绳交给他:“上去试试。”马文齐也不推辞,翻身上马:“挺乖巧的。”陆君泽往前走了走,坐到一棵大树下头:“你先跑两圈去试试,我在这儿等你。”
马文齐应了一声,骑着马跑了跑,回来的时候笑嘻嘻的看着陆君泽:“陆兄长眼光真好,这马儿乖巧又壮硕,是匹不错的马。”
陆君泽站起身,摸了摸马的下颏沟,笑道:“是比一般干苦力的马好些。这选马啊,也是有讲究的。这马头要小,颈要长,马蹄的关节要大,前胸要宽,腰要矮,臀要大,这样的马一般反应比较灵敏。只需马儿的性情,全靠眼缘。”
马文齐由衷的感叹道:“陆兄长,你的眼缘儿真好。”
陆君泽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缘儿真好?还有这么夸人的?”
马文齐嘿嘿傻笑了两声:“我们现在要去荔枝山那边吗?”
陆君泽看着面前的马儿,失神了片刻:“我腿不大好,恐怕是骑不了马的。”
马文齐这才想起来他的腿确实不大好,只是这两天俩人对这边的风水人情有新鲜感,逛了两天,竟忘了这回事。
“抱歉啊,最近太乐呵了,我忘了这回事了……”
陆君泽摇了摇头:“无碍,你骑着马,我去租了马车过来。”
“为什么这会儿买马,这会儿也不是急着非要马匹了……”
陆君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可以……”
马文齐浑身一僵,他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陆君泽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我不介意的。”
两人到了山下,发现情况也不是那么的糟糕,至少,山下还有一块土地能种些蔬菜,离山脚不远处还有一座房屋,看起来还能住人。
马文齐跟着陆君泽进了屋子,看起来许久没住人了,床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灶台,一个扫把,什么也没有了,更显得屋里空荡荡的。
马文齐拿着着扫把,皱着眉看着屋里的床板,回头冲陆君泽道:“陆兄长,你先出去转转吧,我把这儿扫一扫,也好坐人。”
马文齐看着自己一身粗布衣裳,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下,若是穿得像陆兄长这样,一身白衣,恐怕真是不好干活儿。
陆君泽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马文齐拿着手里的扫把,认认真真的清扫起来。
马文齐踩在床上扫了扫屋顶,落了一身灰,马文齐叹了口气,早知道穿个蓑衣带个帷帽过来了。
罢了罢了,马文齐一点一点的把灰尘清扫干净,包括窗台也是扫的干干净净的。
马文齐本来想着找块布擦擦,可这屋里一眼就能看得过去,哪儿有什么布?
屋里四处飘荡着灰尘,马文齐看着清扫的差不多了,开了窗子,开了门,散了散灰尘。
陆君泽正在外头坐着,马文齐走过去:“我看这儿还能住人,把客栈退了吧,还能省些银子。”
“这屋子住咱们两个是够了,可……”陆君泽突然闭了嘴,堵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点了点头道:“好。”
马文齐笑道:“得了,今儿个就能退了,拾掇拾掇就能住人。”马文齐蓦然想起他们并不是只有他们俩人从豫章过来的,讪讪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竟忘了陆兄长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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