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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准备随口编几句,嘴唇刚动,就听见妖王语含一丝玩味,兴致盎然道:“你先别着急说,让我先猜猜。”
“嗯……”妖王鼻尖微动,像是猛然嗅了嗅:“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我猜中了,是不是?”
临时编造的谎言如同冰封一般,霎时堵在喉间。陆续一时犹豫,该痛快承认,还是矢口否认?
心魔还能靠闻出来的?
妖王的原形究竟什么品种?
妖王又饶有兴致一笑:“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你信不信,承泽看到的心魔和你一样,也是你。”
***
凌承泽感觉后颈莫名其妙一凉,鼻尖微痒,有点想打个喷嚏。
老妖怪刚出言提醒,幻妖就来了。
也不知陆续现在如何。
虽然陆续身上有自己的符咒,即便对付不了心魔,最多也只损失一点修为,不会受太大伤害,他仍放心不下。
不知陆续所见的,是求而不得的执念,还是深藏心底的恐惧。
深邃眼眸扫视一眼四周,眼底闪过锋锐辉光。
他博闻广识阅历非凡,百年闯荡,遇上的心魔劫心魔境不下五指之数。
此时的心魔境,却是第一次遇到。
甚至可说,前所未闻。
他竟然和闻风,柳长寄二人,到了同一个心魔境里。
他心中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心念,猜到待会遇到的心魔会是什么。
但这二人同在此处,一股怒火迅速点燃。
闻风和柳长寄也有同样想法。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几息,又各自冷笑着将目光朝向前方。
漆黑无光的幽冥霎时一变,心魔境渐渐成型。
一轮孤月高悬,天光却是大亮。苍茫无边的冰封雪域中,又有一片万树花开,春光明媚的世外桃源。
红艳欲燃的落花瓣雨如乱琼飘洒,花林掩映一座黑瓦灰墙的民居小院。
院门外站着一抹竹清松瘦的净白身影,听见脚步响动,他乍然抬头,精妙薄唇扬出一个深笑。
须臾之间,天地万物颜色尽失,只剩眼前一人,艳光倾绝,荡人心魄,灼的人移不开眼。
“闻风,回来了?”
心魔化形的陆续一步飞跃到闻风旁边,挽过他的手臂。清绝眸光如一池深潭,潋滟水波中全是澄澈又刻意的挑弄,秋波一荡,便能诱人心甘情愿沉溺于万丈深渊。
他只穿一身单衣,一根金色腰带和白衣一样松松垮垮,令人须得竭尽全力,才能压抑住此时此刻,就地将冷玉剥开的冲动。
闻风的动作顿然而止。别说攻击或是将人狠重推开,就算想要轻轻避让,都怕一不小心磕碰到了对方。
他不由得长叹一息。即便自认为已经做好准备,心魔对心神造成的震荡,远比预想中猛烈。
俊雅凤目中的锋光瞬时晦暗了几分。
凌承泽怒火中烧。纵使心底一清二楚,身处心魔境,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并非真实,仍然无法克制气冲斗牛的怒意。
他心念一动,长剑瞬间应召而出,朝闻风悍然一击。
敌人侧身避让,他顺势将陆续护在怀中。
怎么能让这个阴险狡诈的无耻之徒亵渎他的心爱之人。
金红交织的衣袂翻飞,如风中燃焰。凌承泽动作刚停,一道强横剑气从背后势如飓风雷霆般猛烈袭来。
柳长寄一剑斩向他手臂,趁他躲闪之时,将怀中之人抢去。
狂傲笑音讥诮:“你敢碰他,九大魔尊全换一轮。”
凌承泽冷嗤:“从今日起,炎天再也没有什么寰天道君。”
雷光萦绕的宽刃重剑和红焰飘荡的燃刃激烈碰撞在一起。
二人交战正酣,忽然两柄飞剑从二人背后凭空出现,以风雷之势朝后心飞速偷袭而去。
“闻风!”凌承泽咬牙切齿低喝一声。
他就知道,这个阴险小人必然背后出手偷袭。
柳长寄也不意外,冷声嗤笑。
三人各自为阵,战至一处,争夺着心尖的珍宝。
心魔陆续扬了扬嘴,向后纵跃十尺,抬起线条流畅的清瘦手臂,朝三人轻轻举起:“你们弄伤我了。”
净白手臂上赫然几个殷红五指印,不知是谁方才没控制好力道。
白玉画布上的斑驳血痕,不但没让人心疼,反而勾出一股暴戾的凌/虐/欲/望,想将他全身都染上相同色彩。
清艳眼梢波光流转,薄唇勾出肆无忌惮的勾魂撩拨:“你们这样凶,我承受不住。”
欲拒还迎的诱惑轻声哼笑,又向后飞退三尺。
纤尘不染的净白身影坐在了黑色屋瓦上。
光裸的脚踝悬垂在墙边,轻微晃荡。夺人心魄的盛景若隐若现。
清润嗓音饱含甜美的恶意:“我在这里看你们打。”
“赢了的,随我进屋。”
三人身形顿在原地,静默对歭。眸光中涌动的暴戾情潮,越发晦暗。
***
陆续在连沧秘境中等着师尊从心魔境中出来。
等了快一个时辰,不少元婴修士都出来了,依旧不见师尊的身影。
站久了有些累,他走到旁边一颗树下,寻了个地方靠坐,一边等待,一边旁观周遭。
不少修士虽侥幸从心魔境中脱离,仍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同门正在给他们进行紧急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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