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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明显自裴非衣的声线而出，而还未待她发问，上前的梦霓娘子便一指抵住她唇，“我来解释你的疑惑。尽管这有很多，也会耗费本美人不少时间。”

“但既然你娘死了，裴氏的不少秘辛，还是得从我口中得知。”

“坐怀望山，我想你不会不清楚。裴氏不修幻术，但每代嫡系子女必然精通的唯一幻术。”

梦霓娘子缓步移开，于空旷楼阁内四处散步，好似欣赏她坊间精美的布料。

“坐怀望山看似强悍无敌，能让人失去部分记忆。但缺点却是不符合天道规律的……恐怖，请让我这么说。”

梦霓娘子看着裴非衣的脸色有了变化，吐字清晰，说出真相：“使用坐怀望山的人，会被他人忘记。”

裴非衣终是垂下眼睫，明艳不再。她在这几十年修习中，已粗略明白。那些好似被可以忽略的地方，又再度浮现。

被当做家族希望与尊荣培养的几十年来，与早逝的母亲相处不过短短十一年。

可回忆起来，竟是雾中看花似的朦胧。

记不清与她的相处；看不清回忆里她的长相；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的母亲叫什么？”梦霓娘子微眯着眼，稍后又自我作了回答：“……裴氏女。对吗？”

“异火大典是宣布每届裴氏女拥有权力与自由，代表家族在修真界立名之时。”

沸腾的虚幻的火自梦霓娘子指尖跳动，勾勒出朦胧的人影。

“纯净的水灵根圣女，在仙族遗留下的异火下展露身姿。拂熙仙石上会有上天为她挑选的名讳。可惜、待人一死，昔日施展坐怀望山的人终是被人遗忘。只有裴氏女的光辉记忆在盘旋，却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每一代女郎的传奇，湮灭于世间。世人只会记得蓬莱裴氏、裴氏女！

裴非衣当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勾唇浅笑：“连她亲生女儿都记不得娘亲的名字。什么仙石送仙名，我看是三生石吧。狗屁的前世今生、什么记忆都成灰。”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你娘在世时虽做了不少抗争，成效有限。但我想对你却是有用的。我这个任务，看不懂的人不会接、看得懂的人又太聪明。想来你是知道了我梦霓坊和南湘楼的交易了吧。”

裴非衣取下那日的发簪，金簪下缀着火红几点，玉润剔透，她道：“避火珠。”

梦霓娘子笑：“没错，传言人族帝姬用心头血浇灌的宝珠。避得是什么火，你也清楚。异火大典人人想蹭，南湘楼是唯一能入蓬莱的氏族，传闻仙人留下的异火自然有人想奉为己有。”

“南湘楼钱是有了，差的就是实力。他们擅长养人，实力不行，养出来的人倒是白白净净。我记得往届的、有两届裴氏女的夫婿都是南湘楼的小白脸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