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刻钟，您身体可好？”

裴非衣的下巴传来一股无法忽视的、被掌控的疼痛。

她扯出一个明艳却狠厉的笑容，与裴氏人恬淡温婉的模样截然不同。

反正这他娘的都是在幻境里，而她也记不清当初是如何回应寄仙使。

就像她不是如往届裴氏女一般、与精挑细选的夫婿成婚生出的纯净水灵根的孩子，带着永远燃烧蓬勃的火灵根，最后还能吞下弱水深处生出的异火源。

就像她能隐姓埋名做散修，放弃唾手可得的资源与地位，也能对自己的媚骨残忍而冷静地看待。

就像她异火大典上吞下异火火种、任由被族人重视的容貌象征被烧毁，把仙石还未刻画的名讳转头以刀刻下裴非衣三个字一样。

被裴绾青养育的十几年里，她被告诉：火灵根也没关系；做你想做的事；娘亲喜欢你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不是你的问题，是裴家的毛病，若是你能整改，那也是好事。

被望苍带大的几十年里，她是战斗狂、是潇洒成性、也是狂妄成魔。

一如望苍所言：“裴家是法修世家，可你为何不能学你爹降流做个刀修？”

“随你心意来就好，若是有人给你找不痛快，你就说——”

“关你屁事。”

裴非衣说，手腕甩落下砸起一片水花。

幻境之外站立的女人身上，深红的不愁衣上，第一朵红莲谢了。仗天涯秘境似乎有所震动。

换媚骨

无数场景浮云飞鸟般掠过，长大的瞬间，醒悟成长的瞬间。

她看见一年一度的盛宴上，女孩子家们一袭精致白裙，素净淡雅。额上垂落下白水晶的坠饰。

打量的眼神小心翼翼落在她的浓妆、红裙、腰间配的银白长刀。

尽管宴会还未结束，当时的她便被拎走去换白衣丝带、素面朝天。

裴非衣想：那个时候还没有满十八岁，化妆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呢。后来也有挺多姐妹学她，不错。要的就是自由随心。

她看见望苍的刀面交错着痕迹，那是无数武器与望苍刀交错留下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