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轻轻一颤,抖动的幅度似乎小了一些,下一秒,聂凌峰感觉到顾娅珊柔嫩的唇瓣轻轻擦过肩膀。
坚硬的属于牙齿的触感轻轻碰上裸露的皮肤。
聂凌峰肩颈出的肌肉下意识紧缩了一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想象中的疼并没有到来,反倒听到顾娅珊有些沙哑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聂凌峰。”她声线不稳,可声音里面却含着笑意,还有一丝不堪一击的伪装,“瞧不起谁呢?”
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他以为她坚持不住了,可是她总是能让他看到她更坚强的一面。
抬手扣着顾娅珊的后脑勺按到自己怀里,聂凌峰没说话。
顾娅珊似乎找到了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方法,她也不介意聂凌峰说话不说,伸出手抱着他,声音缓缓地问,“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话题突然转换到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聂凌峰认真想了想。
他小时候上的是贵族学校,想要什么都有人给他送到面前,所有东西来得太轻易所以就不那么珍惜。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聂凌峰都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有吧。”他想了想说,“小时候梦想世界和平。”
怀里的人一下子笑了,开始还是有所收敛的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晃动。接着就是忍不住的大笑,笑了两三分钟才停下。
顾娅珊眼泪都笑出来了,伸手去聂聂凌峰的脸,“说,你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故意这么说的?”
聂凌峰黑暗中的眸子中也藏着笑意,闻言耸了耸肩,“不是,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想了想又反问,“你呢,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有啊。”顾娅珊不笑了,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我妈刚去世的时候天天梦想着让我妈活过来,后来我妹妹丢了,又梦想着妹妹能下一秒就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一定第一时间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地方。”
可见梦想之所有被称为梦想是有原因的,梦和想所代表的含义都那样空泛,让人拼尽了全力也未必能摸到轮廓。
黑夜让人收起伪装,肆意释放脆弱。
顾娅珊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完自嘲一笑,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那片刻的失态,“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说不定呢。”聂凌峰的声音显得有些远,顾娅珊乍一听没听懂他什么意思,聂凌峰接着说道,“说不定你哪天推开门,你妹妹就出现在在你眼前了,一切皆有可能。”
勾了勾嘴角,这样的设想还是很让人开心的,顾娅珊瞬间从低气压中抽离,“你说得对。”
抱着她躺下,聂凌峰胳膊垫在顾娅珊的脑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话内容很无聊,可莫名谁也不觉得无聊和厌烦,奇异的和谐。
如果这样的场面出现在任何一对结婚两年的夫妻身上可能都不会奇怪,偏偏是他们两个,看似怎么也不可能安静躺在一起话加长的两个人,为着无关紧要的人间琐事絮絮叨叨。
被聂凌峰半抱着,顾娅珊闭上眼睛,仍旧害怕周围不见五指地黑,可是这害怕因为身边多了个人而减轻了很多很多。
这个人说不会离开,不会让她一个人。
信任从心底扎根昂扬生长,顾娅珊自己都没发觉。
没有时间,不知光年,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相继睡着的。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聂凌峰倏地从睡梦中醒来。紧接着,顾娅珊也警觉的睁开了双眼。
“有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问。
聂凌峰轻轻抱着她起身,点了点头。
两人动作轻而迅捷的下了床,皆是一副防备模样。
顾娅珊准备出去查看,聂凌峰一把将她蜡烛,拉着她掩身在门口的墙边,食指搭在唇边,聂凌峰用气音道,“先别动。”
他话音刚落下,外面突然传来叮铃咣啷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门撞在墙上发出的巨大的声音。
昨晚他们睡觉前用客厅里面的没什么用的桌椅板凳的残骸将外面的门堵了起来。
门被撞开了!
顾娅珊心神紧绷,一边猜测着是不是聂凌峰的人来了,另一边又止不住担心会不会是追杀他们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在靠近,紧接着谁也没料到突然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大喊声,“老大,你是不是在这?”
易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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