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聂凌峰第一次穿着无菌服进到病房里看顾娅珊，看到她一脸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背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纱布，隐隐能看到透过纱布的血迹，鼻子上还插着管子的时候，谁又能知道他那一刻的心疼和痛苦？

明明是两个人被绑架，明明本来要砸张小阳的东西，为什么顾娅珊要帮她挡这一下？

甚至聂凌峰怀疑过是张小阳故意推顾娅珊帮她挡那一下？

他心爱的人生死难料的躺在那里，还要他怎么冷静？

没有直接杀人已经是聂凌峰格外克制了。

张小阳也清楚这一点，人家妻子的命都快因为救自己没了，几个冷眼又算得了什么？

她这三天也是亲眼看着聂凌峰如何因为顾娅珊而痛苦的。

从前只觉得聂凌峰沉默寡言，在顾娅珊面前才有点笑模样，也觉得两个人相处起来格外甜蜜。

现在才知道，那些他们看得到的部分，就像是在沙漠中扎根的植物露在外面的极少的一部分。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聂凌峰的爱像是深深扎入地底的根系，庞大而坚固。

顾娅珊昏睡不醒这三天，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顾娅珊才是他的灵魂。

现在顾娅珊醒了，也暂时脱离了危险，聂凌峰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活”了过来，身上明显有了人气。

只是张小阳面对他的时候仍旧忐忑。

聂凌峰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仔仔细细将张小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要真是姐妹俩，长得确实不怎么像。

张小阳本来五官就长得寡淡，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折腾的都快没人样了，更加和顾娅珊看起来相去甚远。

可顾娅珊现在认定了她就是，聂凌峰自然要帮她求证这件事。

而且，还不确定是不是的时候就能豁出命去救对方，聂凌峰不确定张小阳要真是顾娅珊的妹妹，顾娅珊会有多少精力直接过渡到这个妹妹身上。

只是想一想，聂凌峰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醒了，又睡着了。”他总算是开了口，打破了张小阳的忐忑，“你回自己病房吧，等她什么时候精神恢复些再来看她。”

张小阳诺诺答应了。

正准备走，又听到聂凌峰说，“对了，你明天再去做个全身检查，让她安心。”

张小阳脚步一滞，愣愣的抬起头看着聂凌峰，心头第一次深刻的生出欠这两个人良多的感觉。

她算个什么身份，她何德何能，能让顾娅珊惦念着？

她眼圈一红，聂凌峰不耐烦看除了顾娅珊之外的其他女人哭，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走，张小阳这才揉着眼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聂凌峰之所以让她去做个身体检查，是为了帮她和顾娅珊做亲子鉴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