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哪里听得这些,她破口大骂那些嚼舌根的人,私下却耿耿于怀。她找了医院的熟人,拿着杨大川和杨乔的头发偷偷做了亲子鉴定。那时候杨乔一岁不到。此后,她性情大变,没人的时候对乔芸和杨乔非打即骂。她会把家里的米油藏起来,不给他们东西吃,乔芸有苦难言,迫不得已只好又出去接缝补的工作,只是并挣不了几个钱。但是对外,周文死咬着杨乔就是杨大川的儿子。欲盖弥彰的样子明显地连路过的陌生人都能猜出来。杨乔是乔芸人生的一个错误。她以为她等下去就会迎来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却不曾想是让她跌落深渊的第一步。杨大川死后,娘俩的庇护就再也没有了。杨大国开始对乔芸进行了长期的骚扰和屈辱,喝醉了满口的污言秽语。他说乔芸肚子既然能凭空怀孕,那也能治好他的无精症。他会大半夜来敲乔芸的门,乔芸被吓得魂不附体,她捂住杨乔的耳朵,只敢小声地哭。村里的醉汉会调戏说她是嫁给杨家兄弟俩的人,爱嚼舌根的妇女像是终于有机会把嫉妒转换成力量,对她明里暗里的嘲讽。周文的分裂与纵容,杨大国的恶心无耻,乔芸要维护杨乔,又想逃离这里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烩成了一锅痛苦折磨与纠结矛盾的大杂烩。她像个被蜘蛛网住,挣扎着想解开束缚的蝴蝶。走吧,她从家乡来到苹湾,躲开了老家说她恬不知耻的谩骂,她在苹湾生活痛苦不堪,那就再走好了。她想要逃走的心情愈来愈烈。她心底某个声音在疯狂地催促着、逼迫着,她要逃!这是一个已经注定的结果,已经下定的决心。乔芸说完,眼眶已经泛起了泪花。杨乔默默听着,心底有所触动。那段日子对乔芸而言是她的噩梦,这其中有他不能理解的痛楚和屈辱、精神上的打击和意志力的磨损。她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他并不是一点都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的日子也没平静到不起波澜。那些学校霸凌、打击、被骂杂种的日子,那些被说你妈妈就是个□□的日子,在杨乔心上划出血淋淋的口子,长出一条伴随他一辈子的伤疤。一旦触碰,他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渊。他从来没怨过乔芸。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同时低下了头。乔芸慌慌张张从包里掏出纸巾,她察觉自己有点失态了。杨乔忍住了眼泪,嘴里一片苦涩,鼻子也酸酸的,他突然说:“杨大国死了。”乔芸抬起头,面露惊讶,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又惹人怜爱。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杨乔说了什么后,神情出现了毫不掩饰的欣喜,她微微控制收敛。为了确认她没听错,她又问了一遍:“杨大国死了,是吗?”杨乔点点头。“太好了!”乔芸喜极而泣,杨大国不是人,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她激动地看着杨乔,那是在提醒自己,不用怕了,也是在告诉杨乔,不用怕了。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杨乔摸了摸杯子里的热牛奶,已经冷了,他把手缩回来,深呼吸。片刻后,乔芸也恢复了平静,紧张地瞄了杨乔两眼。她接下来要开口的是一件很艰难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时过境迁,她和杨乔像谈心一样把往事说开,她的儿子长大了,变得成熟,懂事,优秀,所以他能体谅自己的难处,他会帮忙的。“杨乔,你能……帮妈妈和陈进说说城东工程那件事吗?”杨乔身躯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你说……什么?”“我看得出,你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人,那天晚上,他虽然在听我说话,但是眼睛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你说的话他一定会考虑的。”乔芸索性豁出去了,男人和男人,她这么些年,见得多也就不足为奇。她上次回到家,想起她和周凉在公司楼下第一次遇到陈进的时候——陈进脚步匆匆地从公司走出来,却在经过她们的时候停下来了。他蹲下来,颇有兴趣地盯着周凉看了半天,说了一句:“眼睛长得不错。”乔芸当时被吓到了,还以为他是变态。但在发现他和杨乔的关系后,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虽然有点没缓过神,但是这也不失为绝望之中上天又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周叔叔人很好的,我当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是他拉了我一把。”“他就是一时糊涂才丢了那个项目,如果失去这次机会,我们就要背上数不清的债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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