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刻正站在庭前那颗苍松下,背靠着身后的石栏杆,目光一直望着寺里那处侧殿。刚走出侧殿门口的安素阳猝不及防,一抬头就对上了辰藜的目光,两人中间隔着五十步的距离,遥遥相望。随后是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先反应过来,只见他看着愣在侧殿门口的少年,嘴角不自觉缓缓翘了起来。那抹素色的笑容,浅淡安然,安若纯白年华。时光就在那一刻被定格,无论过去多少年,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副永不褪色的画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至此经年,再难相忘。再后来,安素阳不知道的是,他的佛前祈愿,与住持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刚好找到侧殿门外的辰藜耳里。当时两人仅有一门之隔,辰藜却觉得自己和那跪在殿内的少年之间好遥远。虽然安素阳只是念了句别人的诗,但辰藜却听出了安素阳声音里的怅惘,那一字一句,分明道出的是他自己的心绪。辰藜不禁想,原来素阳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会是谁呢?辰藜发现自己心里竟无一人选,到此辰藜才顿感自己对安素阳的事知之甚少。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心里都藏了心事,一路上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沉默着。一路上辰藜把自己脑海中有印象的女同学都过了一遍,却没发现一个可疑的对象。又或许是他曾经遇到过的什么人,那是自己未曾参与的,他的过去。他想了那么多人,却独独没想到自己,因为首先自己性别上就错了,他不觉得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对同性生出不一样的好感。在这一点上,辰藜觉得喜欢安素阳的自己才是个异类。只是他在这之前从没有遇到过像安素阳这样的一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够打动自己的心。安素阳却是因辰藜毫无自觉的一句感激之词,让他犹自惭愧不已。与辰藜单纯率真的心思相比,他深感自己的卑劣。他潜藏在心中的,对辰藜的那些非分之想,像是一个罪恶的泥沼。而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当初那两个对感情懵懂的少年哪里知道,本是自己一句不经意间的言语,却轻易就能牵动另一个人千回百转的思绪。按照辰藜原来的计划,在小镇的第七天两人就该回槐城了,可是因为两人在山里耽搁了一晚,东西也还没来得及收拾,两人便在小镇上多待了一天,打算第八天一早就回槐城。安素阳背着辰藜走了一晚上的山路,他没告诉辰藜的是,他的身体比起头几天摘果的时候还要酸痛,整个人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特别是两条腿走下坡路的时候会不自觉打颤,仿佛是快要断掉了。虽然安素阳没说,但是辰藜还是发现了。两人从山路上原路返回的时候,辰藜直到双脚踏上山里供汽车通过的宽阔马路上时,才知道原来安素阳背着他走了这么远。那么长的一条狭窄山路,他无法想象安素阳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所以在发现安素阳走路有些发颤的时候,辰藜鼻尖一酸,差点就要在安素阳背后掉眼泪。两人一路下了山,在山脚下的主干道上搭了回小镇的车,回到小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老人闲不住,又出门打理菜地去了。走之前给两个小孙孙留了饭菜。两人到家后就着老人留的饭菜吃了,安素阳凭着自己最后的毅力径直走向床边,翻身倒下后就人事不知了。要知道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他可能就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睡得还极其不安稳,简直就跟没睡差不多。在回来的车上他眯了一小会儿,但是在全身酸痛的情况下坐在车上睡也实在难受得很,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床。睡着之后,安素阳朦胧中感觉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脚,力道不轻不重地替他按摩脚部,随着那双手的动作,有效地缓解了腿上的酸痛。这种感觉太过舒适,让安素阳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潜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分辨出这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却实在抵不过自己沉沉的睡意。安素阳一觉睡到了傍晚,这期间,辰藜帮安素阳做完足部按摩之后,他便去菜地里帮外婆拔了一会儿草,后面还一个人去小镇的集市上买了点东西。辰藜到底是身体底子不错,虽然发了一晚高烧,但是好在医治得及时,退烧之后也没再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乡下的生活很有规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傍晚时分,辰藜和外婆一起回来了,外婆进厨房淘米煮饭,辰藜和安素阳就在过堂里帮着择菜。吃过饭后,外婆一个人坐在屋外的院子里歇凉,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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