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人那么一喊,似乎是触动了剧情,胡骄的脑海中有了原主的部分记忆。
说话的少女叫胡招娣,是胡娇娇的堂妹。胡招娣从小就羡慕嫉妒胡娇娇长得好,又是大伯和大伯母的独女,村里的少年、青年都爱跟在她屁股后头。就连她中意的冬宝哥,明知道胡娇娇喜欢孟春生,也还是对她痴心不改。胡招娣怀恨在心,没少给这个堂姐使绊子。
今天孟春生和任月云定亲的消息,就是胡招娣吃饭的时候偷偷透露给胡娇娇的。她十分了解堂姐过于天真又任性的性格,得知自己的心上人要定亲,一定回去找他的,说不定还会私|奔呢!于是便趁着大伯母不注意,偷偷放走了胡娇娇。
胡娇娇也果然没令她失望,出了家门就直奔孟家。胡招娣躲在一旁亲眼所见后,便去给任月云通风报了信。这才有了众人眼前的这一幕。
这胡娇娇去找孟春生也并未有什么出格的打算,只是心里不甘又委屈,想找孟春生问个清楚。可人们总是相信自己先入为主的看法,因为胡娇娇的母亲杨玉乔便是从江南水乡跟着胡父私|奔来了铜钱乡,所以在原书中,此事过后任凭胡娇娇怎么解释,别人都信了“打算私|奔的谣言”,更何况还被抓了个正着。之后越传越不像样,胡娇娇的名声也愈发毁了。当然在传谣的过程中,胡招娣也没少掺和。
胡骄虽然也同情原主的遭遇,可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治伤啊!
落后的小山村连个像样的卫生所都没有,听刚刚那些人的意思,是要用香灰来给她止血。这是农村的土法子了,并不是香灰能止血,其实锅灰、草木灰都能,本质就是用这些土灰让伤口凝固住,可也是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的,尤其现在还是夏天。
“姐,你不要使小性子了好不好?”胡招娣几乎“哀求”道。她这么一说,让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对胡娇娇任性、矫情的印象更坏。
胡娇娇不客气地打断了胡招娣,“你说谁使小性子?香灰会让伤口感染发炎的,人还会发烧,大夏天的你想烧死我?”胡骄是被胡父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上学的时候就有呛口小辣椒的外号,胡招娣这种看似关心实则挑事加败坏她名声的绿茶味话,胡娇娇一听就听了出来。
胡招娣被胡娇娇怼得一愣,咬了咬嘴唇。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白知青来了!快让让,快让让!”
围观的村民让出一条路,迎面走过来一个拄着拐的瘸子。
胡娇娇眉头深锁,更令她惊讶的是,这还是个年轻的瘸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拄拐的瘸子一过来,围观的几个村姑就纷纷红着脸低下头、互相窃窃私语。
第2章 一个小青梅
胡骄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人始终保持着警惕,眼前这个踱过来的人白面清瘦、相貌清俊,和周围穿着汗衫、光着膀子的村汉完全不同。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他一出现,不但村民自觉都给让了路,就连村长也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白知青你来了!我刚刚还在发愁,这刘大夫去隔壁村了,就算现在让人去叫他回来也耽误这女娃诊治了。你也懂医,快给这女娃看看。脸朝下头磕石头上嘞!磕出个窟窿流血了!任老姑奶奶要拿香灰,这女娃死活不肯,非说会啥子发炎发烧死人!倔得很!”
瘸腿拄着拐一步一步挪到胡骄面前,胡骄不由自主地朝杨玉乔身后躲了躲。
有热心的村民接过那人的拐,扶着他俯下身,冰凉的指尖触摸上胡娇娇的额头。
“你要干什么?流氓,不要碰我!”胡骄发出了一声尖叫,本能性地向后缩去。
被称作白知青的青年既没有对胡骄刚才的那声“流氓”表达出不满和愤怒,也没有进一步有什么旁的举动,而是支撑着慢慢站起身,走向不远处,从路边蒿了几把草。又一瘸一拐地蹲到了大青石旁,捡起一块小石头,将那草捣烂了,团成个团,往胡骄的额头敷去。
“哎!”胡骄向后一躲,却被姓白的知青毫不客气地将青草团压上她的额头。一阵混合着青草味道的沁凉顺着脑门向下,像触及额头的那只手一样冰冰的,缓解了些许不适。面前的青年靠得很近,他的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没有汗臭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么近的距离,近到能闻见那人的呼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骄莫名感到一阵心跳加快。
“你别……”
胡骄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不冷不热道:“我不是流氓,我对你这种长相的丑丫头更没心思。想血止住,自己按着一刻钟。”说罢,便抓起胡骄的手摁到了那坨草糊糊上,自己则缓缓撑着拐站起来,往回走了。
“听见没?白明时说胡娇娇长得丑。”
“胡娇娇这还叫不好看?”
“嗤!好看什么?也就是你们没见过世面,搁在我们农村罢了。人家白知青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过的漂亮姑娘多着哩!”
几个村姑平时就看胡娇娇不顺眼,这会听见她挨了嫌弃,还是在相貌上,个个都很兴奋。不时地拿眼瞄几下白明时的背影,又叽叽喳喳起来。
任村长对白明时笑眯起了眼:“多亏了有你啊,所以说组织上派知识青年到我们乡村里来帮忙搞建设,还是天大的好事嘛!”
这话是故意说给村里一些人听的,自从这些知青下乡来,村里人与之的矛盾不说深也有不小。这帮知青都是城里来的娃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的女同志刚来时,见个虫子都吓得哇哇哭。还不能亏待喽,万一出点岔子,也不好跟组织上交代。像这个白明时,刚来没几天下地干活就把腿给摔伤了,落下了病根到现在都没好。
任永厚也怕担责任。好在这个娃还算通情达理,虽然平时脸臭了一点,脾气也怪,却在这件事上既没有嚷着要送自己回城;也没说要跟上头汇报。也就半养病,干些动动手的轻活儿。白明时家外公是省城大医院的院长,家里是祖传的中医,之后又学了西医。村里卫生医疗条件差,只有老刘一个赤脚医生,于是便让白明时跟着老刘打打下手。
村里人知道村长说这话的意思,奈何除了女同志,其他人平时对白明时实在没有多少好印象,便也干笑了两声就当没听到。
任永厚也不在乎,向白明时问道:“那这女娃的伤?”
“磕破了皮肉,血已经止住,消消肿就行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就是擦破了点皮啊!”刚刚还一边倒同情胡娇娇的声音现在又全都发出了唏嘘声,重新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起胡娇娇来。
“就知道她又是装的可怜虫,平时就哼哼唧唧的。”
“也就他们这些小伙容易上当,看了心软。你可要看好你们家男人!”
周围的人群逐渐从刚才骇人的场面中缓过来,迅速转变为继续看热闹。
当事人一方任月云是村长的女儿,既然胡娇娇没事了,任永厚自然要向着自家人说话:“我说守义他媳妇,不是我说你,你这当妈的怎么教闺女呢?但凡看紧点,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个伤风败俗的事来。这出了危险,还是让大家伙跟着担心嘛!”
杨玉乔不哭了,抽搭了下鼻子,轻哼一声,“我怎么教闺女不用您老操心。”
任永厚自以为刚刚好声好气,杨玉乔能对他感恩戴德,没想到挨了一通抢白,老脸涨得通红。
“真是不识好歹,村长明摆着是要放一马哩,我要是月云,肯定跟她干到底!让她偷男人!”
“是啊,母女没一个正经人。”
杨玉乔听见有人说她闺女,用袖子擦了把眼泪,拍拍屁股站起来,推搡了几把人群,“去去去,少嚼别人家舌根子。不嚼会少块肉啊?我家娇娇才不会做那种事。”说着便弯下腰搀扶着胡骄起来,柔声道:“娇娇,跟妈回家,妈给你冲糖水喝压压惊哈!”
胡招娣也跟着挎上了胡骄的胳膊,一脸的哀求,“是啊姐,你就听大人的话吧。春生哥早就和月云姐定亲了,你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该找他私|奔啊!你们走了,月云姐怎么办?”
这话一出,如同抡圆了膀子往粪坑里砸砖头,瞬间激起了民粪。
“是啊,都把这茬事儿给忘了,今天晚上胡娇娇跟春生私下见面是不是也要走她亲娘的老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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