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暮星帮她将面具带回屋,疑惑道:“潘教授吗?”
“是的。”楚千黎道,“我爷爷以前也说过,抛却那些复杂的表象,这些东西就是引人向善,或者说指导人们更好地生活,说来说去还是人。”
“他们学的不一样,根源处却都一样。”
潘义成研究堪舆,楚易冽研究推命,最后却殊途同归。
谈暮星笑道:“潘教授不是认识你爷爷?既然是朋友,肯定聊得来。”
楚千黎语气欢快:“说得对,就像我们也聊得来!”
谈暮星一愣,没想到她说这话,他略感不好意思,又轻声地应道:“……嗯。”
专家顾问组的房间挨在一起,交流起来也方便,随时都能互相招呼。三人都是单人房,屋内家具极少,但收拾得挺干净。
片刻后,两人互道晚安,楚千黎在屋里休整,谈暮星则去隔壁屋。
谈暮星回屋放东西,还给家里报平安。
“星星,在那边住得惯吗?累不累啊?”
“一切都好。”谈暮星思索数秒,真心实意道,“我很开心。”
很开心跟她聊得来,很开心能一起看到新风景。
次日,楚千黎和谈暮星早早地被潘义成叫起来,他们在食堂简单地用餐结束,便被赶上车前往今日目的地。
潘义成还给两人下发资料:“闲着没事可以看看,这是那边的地形图,总铁路有一段要经过。”
谈暮星望着地形图,评价道:“这里很难建铁路吧?”
潘义成奇道:“你也会堪舆吗?”
谈暮星微赧地摇头:“不,只是用地理知识分析。”
潘义成大笑:“那你跟老周是一类人!”
楚千黎看完图,她瞬间头皮发麻,就如在校考试时遇到难题。
潘义成瞧出她脸色不对,他干笑着打哈哈:“慢慢看,不着急。”
潘义成跑到前面跟周渠坐在一起,只留楚千黎和谈暮星并肩坐后面。
谈暮星发现她神色古怪,好奇道:“怎么啦?”
“你刚刚说得没错,这里就是很难建铁路,主要地形怪。”楚千黎苦恼地挠头,“怎么搞都会撞到些忌讳。”
“忌讳?”
“对,风水堪舆就是为人打造宜居环境,要么是生前适合住的,要么是死后适合住的,部分原理甚至能用科学解释,比如说穿心煞,你家屋里风呼呼地吹,谁住都会容易生病的。”楚千黎无奈道,“但现在随着时代发展,房价贵管不了户型,怎么都会遇到忌讳。”
古代大户人家建宅有自由度,现在都是统一的楼盘,自然不可能十全十美。
楚千黎抖了抖手里的图纸:“这回也是一样,照风水来看,确实不好建,但铁路中间不可能断,就只能努力降低影响。”
这是无法避免的取舍问题,就像古训里不建议住在墓地上,但部分城市地下全是墓葬群,真照搬老一套没法发展,自然需要各类专家动脑筋。
楚千黎和谈暮星翻翻资料,又一路被颠得浑浑噩噩,索性在车上睡一个回笼觉。
漫长的旅途后,一行人总算抵达目的地工作站。
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基地附近偶尔还能看到蒙古包,工作站却是杳无人烟、冷冷清清。
“好像没有人呢?”楚千黎下车伸懒腰,她新奇地左看右看。
谈暮星站在旁边,他伸手拍摄起照片,记录跟基地附近截然不同的风景。
周渠:“真没有人就好了,前不久刚来工作站闹过,那段时间我还不在,好在没出什么事儿。”
“火气都那么大?”
“可不是嘛,真要说起来工人也辛苦,大老远跑到这里开工,还不受当地人待见,人家心里同样委屈……”周渠凝眉道,“都是上过青藏高原冻土铺铁轨的,倒是在这里被嫌弃起来。”
潘义成:“话是这么说,但咱们也不在这里设站点,当地人肯定觉得建完对自己没好处,天天哗啦啦地过车还影响生活。”
从全局来看,铁路建成对整个区域发展有好处;从局部来看,不设站点的偏僻地区确实获铁路效益偏低。
“主要他们还有山神信仰什么的,反正我问一圈也不明白,这边信的东西都不一样。”
周渠和潘义成聊着项目的事,楚千黎和谈暮星则碰到工作站的人。
迎面而来的男子皮肤黝黑、鼻梁高挺,他身上还缠着少数民族的装饰彩带,一眼就瞧到人群中的楚千黎,兴奋地行礼:“他赛音百努!”
楚千黎和谈暮星猝不及防被人打招呼,他们赶忙回礼,一时有点茫然。
男子语调较怪,带着少数民族的韵味,饶有兴致道:“我叫巴图,你们就是远方来的萨满?”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楚千黎生怕他再来一段舞蹈,忙道,“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建设者!”
果不其然,巴图下一秒就嘴里叽里咕噜,眼看就要冲两人跳起舞来,还要给楚千黎施行大礼。
楚千黎来到此处后被舞蹈伤到,她下意识地望向谈暮星,疯狂地发送求救信号,满脸都写着可怜无助。
谈暮星只得阻拦,为难道:“啊这……”
正值此时,周渠出声叫停,诧异道:“巴图,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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