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耳垂已然红透了,面上也熏得红云浮动。男子有力的手臂就贴在她的腰上,他发尾的水珠子滴在了她的鼻尖,那灼热的目光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闭上了眼,放软了姿态:“是谢宁错了,我不该下手没轻没重的。”
头顶的周显恩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可钳制着她的手臂不仅没松,反而收紧了几分,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却被周显恩压制着,若不是他的力道掌握得极好,她的鼻尖就要撞到他的胸膛上了。
她的里衣本就被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周显恩又赤/裸着身子,贴得近了,他身上的热气就铺天盖地将她裹住了。
谢宁浑身发软,她本就因着周显德的事心里一阵难受。这会儿相当于什么都没穿,还被周显恩直勾勾地瞧着,几乎快要急得哭出来了。
周显恩忽地低下头,温热地手掌将她的右手裹住,抬起来便将她翻了个面,压在了汤池边缘的白玉台上。谢宁浑身僵硬着,背靠着冰冷的玉砌,只有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还一阵灼热。
她眼睫上不知是水雾还是泪珠子,一眨不眨地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周显恩。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他盯着她瞧了好半晌,就向她的脸缓缓低下了头。
谢宁的手脚都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只能极力地往旁边偏转过头。她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可没来由地心头一阵害怕。
周显恩的鼻尖险些蹭过她的面颊,卷曲的眼睫颤了颤,最后却是停在了她的耳畔,勾唇轻笑:“你今日杀人了?”
谢宁身子一僵,眼帘极慢地抬起,连挣扎都忘了。她瞧着周显恩戏谑的眼神,喉头微动,只觉得打湿在脖颈上的水珠都变得像冰渣子一般。
她只觉得周身热气散尽,良久,才勉强扯了扯嘴角:“将军说笑了,谢宁不敢杀人。”
周显恩挑了挑眉,将她的右手抬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来,人还没死。”
谢宁呼吸急促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周显恩。微张着嘴,却是半晌开不了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刺伤了周显德?难道他一直都在,在周显德要轻薄她时,他一直都在的么?
她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周显德的话:“我那二哥,便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懒得瞧上一眼。”
她忽地低垂了眼眸,眉尖染上一层哀色。凉意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将她拖进了冰窟一般。
周显恩本还睨眼瞧着她,忽见她慢慢垂下头,不言不语。之前还会挣扎几下,这会儿就全然脱了力一般。他有些不耐,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挑眼问道:“那人对你做了什么?是没死透,还是活蹦乱跳的?”
他正要再问几句,却见刚刚还低垂着眉眼的谢宁慢慢抬起了头,有些讶异地瞧着他,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声音也带了几分不耐:“我问你话呢?那人是谁?”
谢宁瞧着他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样,眼神微动,轻声道:“没人,将军误会了。”
周显恩明显不信她的话,嗤笑了一声:“你这一身的血腥味,还想骗谁?”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了,哪怕是一丁点的血腥味,他都能闻得出来。谢宁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她向来性子温吞,能让她动手的人,定然是做了些什么该死的事。思及此,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谢宁低下头,声音却带着笑意:“我……我刚刚在厨房杀了一条鱼,可能有些腥味,所以才想来洗一下的。”
周显德是周家人,她不过是一个替嫁进来的外人。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周家人的心里还是会偏向他的。
她不知道周显恩会不会帮她,他高兴的时候会对她有个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冲她冷言冷语的。她摸不准他的脾气,也不想去麻烦他。
就算他要为她出头,最后也只是会让他难做罢了。周家人背地里本就对他颇有微词,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那一步,她不想将他拖累进来。
也许她今日刺伤了周显德,就会让他安分下来了。
周显恩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瞧,似乎是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谢宁抬起头瞧着他,唇畔弯出一丝笑意。清澈的眼里像浮着雾气的湖泊,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周显恩身子一僵,眼睛微睁了些。
谢宁还被他压在身下,白色的里衣就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她虽看着清瘦,可该长的地方却半点不含糊,撑在衣服上像两朵花苞。
谢宁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咯到了她的大腿,明明刚刚还没有的。她正想伸手去摸一摸是什么东西,却只见周显恩身子颤栗了一下,立马就伸手把她推开了。
他侧过身子,长发垂在裸露的肩头,冷声道:“出去。”
谢宁一愣,瞧着他冷冰冰的模样,颇有些气闷。本来也不是她要来了,是他硬将她留下,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冲她发火。
她也知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又犯了,见他别过脸没有看她。她才小心翼翼地撑着白玉台站了起来,玉足拨动着水面,荡开的涟漪将飘落的花瓣推向远处。
她穿好了衣服就急忙出去了,虽还染着血,她又将从周显恩那儿拿来的帕子挡在身上,便移步出去了。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汤池内恢复了一片寂静。周显恩靠坐在白玉台旁,长发遮住了后背的肌理,水珠子顺着肩胛的线条滑落。他瞧着面色如常,良久才动了动身子,长发滑落,露出通红的耳根。
身边似乎还有淡淡的山茶花香,一双清亮的眼眸又浮现在他眼前。他身子一怔,只觉得有些热。
歪脖子梅树上的花瓣还在时不时的掉落,浮在水面上,飘飘忽忽地打着转。
第30章 吃鱼
入夜, 秦风披着一身风雪匆匆回来了,因着天色晚,连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唯有头顶那盏高悬的红灯笼被风吹得四晃。
周显恩就坐在木门后面, 身形拢在阴影里。
秦风低头回道:“爷,今儿下午夫人回来的时候, 确实衣裳上带了血。我去查了, 没有闯进来什么可疑的人。不过……”他拖了拖尾音,斟酌了半晌才道,“听说三少爷院子来了好些个郎中,说是出门的时候遇着劫匪, 被人砍了手。”
这个三少爷一贯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平日里仗着周家的势,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不过周显德的身份特殊, 可能还跟谢宁的清白扯上了关系。他便只是提了一句,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了。
周显恩没说话,只是眼中阴霾渐重。他这个三弟是个什么东西, 他最清楚不过了。荒淫无度, 一个扶不起来的草包罢了。不过是仗着他的势,在外作威作福。他真的以为他不会惩戒他么?
周显恩放在轮椅上的手指慢慢收拢,直至指节泛白。
谢宁身上带着血腥味,她说自己是杀了一条鱼?可惜,那是人血的味道,她一定是出手伤了人。周显德对她做了什么, 可想而知。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这些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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