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见他不去似乎都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左右大家都在兆京,改日再约也可以,也便放下心继续说笑了。
风吹过桃花林,水流潺潺,谢安若有所感,忽地偏过头。却只见一叶扁舟上,坐了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袖袍遮住了他身旁卧着女子。
他也只是无意中扫了一眼,复又收回目光,瞧着枝头的繁花,一向沉稳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几分笑意。
倒是不知阿宁此刻在家做什么,最近几个月连他寄回来的书信也未回,难道是恼他太久未回家了?
想来,他却有三年未归,也不知她如今有多高了。他走的时候,也才到他的腰间而已。
现在,应该是个大姑娘了。
他低着头,唇畔笑意渐深,桃花落在他的肩头,一袭青衫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和阿宁在泛舟
哥哥: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啊,光天化日,还是我妹妹乖。
过两天……
哥哥:那当众撒狗粮的情侣是我妹???我还多了个妹夫???好啊,兔崽子,趁我不在,挖我墙角!
第53章 哥哥
兆京街头, 人来熙攘。几辆马车驶进城门,路过荣盛街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窗帘, 对着赶马的人道:“就在这儿停下。”
马车靠在路旁, 青色的衣摆垂在木板上,帘子半卷, 谢安便下了马车。他不徐不缓地向着街角走去, 腰间玉佩轻晃。待行至李家铺子时,淡漠的脸上才显出几分暖色。
“李叔。”他站在铺子前,声音略带了几分低沉。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直坐着的虬髯大汉站了起来, 宽厚的手掌撑在案板上,瞪大了眼,似乎十分惊喜:“谢家公子, 哎哟,咱可有几年没见着你了!”
谢安似乎也有些怀念,眉目柔和了许多:“我去鹿山书院已有三年, 前些日子才结业, 今日便回京了。”
李叔听了也爽朗一笑:“你是有大学问的,这好不容易撞见,咱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婶子新做了一种糕点,给你尝尝鲜。”
谢安低头道了谢,目光却是落在一旁的桃酥上, 温声道:“李叔,您的好意,谢安心领了。不过我今日来,是想您替我盛些桃酥,您也知道,阿宁她从小就爱吃您家的糕点,我离家太久,不买些她爱吃的桃酥回去,怕是她要不理我了。”
瞧着已经远高过铺子围栏的谢安,李叔眼中也露出怀念。谢家两个小娃娃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时候他俩还没有铺子台面高,就是踮着脚都瞧不见身影。只能看到白胖胖的手心里就攥着几枚铜钱,摇摇晃晃地搁在台案旁,奶声奶气地说要买糕点。
那时候谢浦成还是个穷秀才,家底寒酸。这兄妹俩每次就只能买一块,哥哥将糕点全掰碎了,一口一口地喂给妹妹吃,自己就吃些手心里的剩下的糕点渣子。
一晃眼,两个小豆丁都长大了。李叔一面装着桃酥,一面随意地同他闲聊:“说起来,前这些日子阿宁那丫头还来买过几次糕点,有时候想想,真是一眨眼的功夫,你俩就长这么大了。”
谢安也低头笑了笑,瞧着他小时候经常扒过的案台,上面还留着大大小小的刻痕。他忽地道:“李叔,阿宁她现在可好?”
她从小就清瘦,也不知道这几年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高些。
李叔将桃酥用纸袋装好,一面说着,一面准备去拿绳子系好:“应该是挺好的,早上和她夫君一道来的时候,俩人看起来还高高兴兴地。”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谢安就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李叔,您刚刚说阿宁的……夫君?”
“夫君”两个字颇有些艰难地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在一瞬间,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
阿宁出阁了,这怎么可能?他从未收到过半点音信。
李叔背对着他,隔间里伙计生火的声音有些吵,他也没有多想,顺着道:“是啊,周大将军,今儿他俩还一道来我这儿买过糕点呢,说是去桃源溪放风筝去了。”
一听是周显恩,谢安的面色才缓和了些:“李叔,您说的是我三妹谢楚吧?”
应当是李叔听错了,以为他是在说谢楚。
李叔也糊涂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这……怎么说到三姑娘了,她不是嫁给信王殿下了么?和阿宁差不多时候一起出阁的,都成亲好几个月了。”
街头的喧闹声仿佛渐渐远去,谢安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良久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声音虚浮,隐隐有些发颤:“您的意思是,阿宁她嫁给了周大将军?”
一字一句,说出口时都显得有些艰难,还透着几分连他都不敢相信的荒唐。与周显恩有婚约的是谢楚,又怎会变成他妹妹阿宁?
李叔抬起头,直愣愣地瞧了瞧他:“是啊,这兆京的人都知道的。”见得谢安越来越不善的脸色,他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惊讶地张大了嘴,“谢公子,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
谢安眉眼一沉,宽大袖袍下的手攥紧,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李叔够着脖子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也越发疑惑。怎么瞧着,他像是对自己妹妹的婚事浑然不知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却见谢安的身影已经远远地瞧不见了。转过身便把桃酥放进了旁边的格子。
谢府门前,一驾马车急急地驶来,还未挺稳,车上的人便下来,面色不善地往大门走去。
看门的小厮愣了愣神,急忙低头行礼:“大少爷,您回来了啊?”
谢安没理他,径直就入了府。一路行至正厅,却见谢浦成、郭氏并着谢辞在用午膳。
听着闯进来的脚步声,皆是一愣,抬头便是瞧见了撑柱旁站着的谢安。
见到他的一瞬间,郭氏眼中闪过一丝阴沉。送走了一个谢宁,又回来了个谢安,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她别过头,冲一旁的谢辞使了使眼色。
可谢辞完全没有注意到,也浑然不觉气氛的微妙变化,两只眼睛只盯着盘子里冒着油光的鸡腿。伸手一抓就啃了起来。
谢浦成神色如常,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不冷不淡地道:“既然回来了,就过来一道用膳吧。”
“父亲,阿宁呢?”谢安直直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形隐在阴影中。
屋内安静了一瞬,只有谢辞啃鸡腿的声音。
“我说了,过来吃饭,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谢浦成仍旧将目光随意地落在面前,燕居服穿得宽大随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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