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看这银狐在宫里应当是待惯了,出去怕是反而不适应,您就将它留在这儿吧。”
而且这银狐来历不明,身上半点异味都没有,毛色发亮,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养着的。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夺人所爱。
“你不要就算了。”清音公主撇了撇嘴,又瞧着不远处的御花园,“那你陪我去御花园。”
“公主,我现在得回去了。”谢宁其实可以多玩一会儿,不过上次这个小公主还要对她发火,这回,她还是少惹点不必要的麻烦。
“就一会儿,你……”清音公主瞧了瞧四周,偷偷扯了扯谢宁的衣摆,嘟囔了一声,“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能给本公主一点面子啊。”
见她瘪着嘴,腮帮子鼓鼓的,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委屈。谢宁心下一动,没忍住松了口:“那我陪您去走走,不过待会儿就得回来了。”
清音公主扬了扬眉毛,抬头大声地道:“算你识趣。”说罢她就拉着谢宁走了,一旁的小火者急忙要跟过来。
她转过身瞪了他们一眼:“不许跟过来。”
她最讨厌被这些人跟着,总是像被监视一样。玩这个也不行,玩那个也不行。整天在她耳朵边唠唠叨叨地,她都不胜其烦了。
小火者们瞧了瞧她,又瞧了瞧谢宁,一时有些为难。周显恩吩咐过,必须随侍左右,不得离开。周大将军惹不起,这个小公主也是惹不起。
看着这些小火者急的都快哭了,谢宁只好道:“听公主的话吧,你们远远地跟着就行。”
一听谢宁都这样说了,几个小火者也不再犹豫,便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不敢近身
清音公主拉着谢宁的手就往御花园去了,走了不多时,便瞧见了御花园的门匾。
内里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凡是当下时节能有的花,几乎都种下了。风一吹,便惹得花枝乱颤。
清音公主拉着谢宁进去了,颇有些自得地道:“这儿好看吧?”
谢宁一面瞧着四周的花,一面点了点头:“御花园果然非比寻常。”
清音公主瞧了瞧她的脸色,手指摸着面颊:“这算什么,皇宫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宫里比这儿更好玩,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你要不要去看?”
谢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顺了顺怀中银狐的毛:“多谢公主美意了,不过今日我来的仓促,恐怕不能逗留太久。”
清音公主见她不去,低下头“哦”了一声,漫无目的地踹开了脚边的小石子。
谢宁见她像是有些失望,正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怀里的银狐猛地挣扎起来,顿时从她怀里跳出去,转瞬就往乱花深处跑了。
清音公主急忙跺了跺脚,指着那只银狐:“快快快,帮我把它抓回来!”
“公主,说不定它是回去了。”谢宁轻声劝了劝。
可清音公主撅着嘴,似乎老大的不高兴:“它挠了我两次,我还没摸到它的,它竟然敢跑了,我不干,我要把它捉回来!”
说罢,她就提着裙子跑了,谢宁怕她出事,也跟着去了,不远处的小火者们也跟着慌乱地找了起来。
找了一圈都没有再见着那只银狐,谢宁见清音公主一副不找到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她无奈地叹了叹:“公主,您去这边找,我去那边看看,若是半个时辰还找不到,您就回来这儿。”
清音公主点了点头,正准备提裙子跑,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极快地对谢宁说了一句:“那你别跑远了,不然……本公主可不管你。”
不过这宫里也没什么危险,她也放心了些,猫着腰去抓那只银狐了。
谢宁也循着御花园周围四处找了找,四面除了繁花,便是红墙,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忽地眼神一动,在墙角发现了一撮银色的毛发。
她顺着红墙一路找过去,没注意到前面逐渐偏僻了起来。四面翠竹环绕,绿树参天,在头顶遮下一片阴影。
走了不多时,就见得一座有些冷清的院子,那银狐就在屋子外的围栏处扒拉着爪子,似乎是进不去了。
谢宁松了一口气,便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却见它十分浮躁,像是极力地想挣脱开。
她正犹豫着不知该做些什么,就听得一个温润的声音:“这儿不能久留,会有危险的。”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怀里的银狐脱手,跳到了地上,一路小跑,就不见了。
谢宁的目光跟着那只银狐,却见它直接跳进了窗内,乖巧地缩成一团。
而院子里,四面繁花似锦,乱花深处,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木窗上,满头青丝如瀑,苍白的手垂落,隐在轻如云烟的广袖下。
待看清那男子的样貌,谢宁不由得呼吸一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美的男子。
他眉目温柔,自带了三分笑意。唯有眼下一点红痣,硬生生将他从高不可攀的天上月拉下云端,坠成人间一朵艳丽的芙蕖。
一笑,眉眼便成了细长的弯月。只是面色苍白,隐隐带着几分病态。
银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摇着尾巴尖儿。
谢宁忽地生出几分罪恶感,似乎她不该惊扰了这画中人。她赶忙低下头,颇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那男子似乎不甚介意,反而温声道:“无妨,只不过这儿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你快些回去吧。”
谢宁点头称是,正要退出去。可那男子的目光落在谢宁腰间的玉佩上,忽地笑了笑:“你是显恩的夫人吧?”
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男子。却见他抬起手撑在下巴处,广袖滑落,露出手腕上冰冷的镣铐。
作者有话要说:七点加更
第78章 太子
空荡荡的院子, 斑驳的光影打在树缝间。屋子极其简陋,茅草为盖,左右各有一扇雕花木窗, 因着风吹日晒, 朱红的油漆有些剥落了。
那白衣男子就卧在窗边,长发未束, 只斜插了一根白玉长簪。一只手随意地越过窗沿,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另一只手抵在下巴处,明晃晃的镣铐十分显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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