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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凡撇了撇嘴,发出很轻的哼笑声。
女人声音一顿,喉头发苦:“你就笑话我吧。”
白逸凡摇摇头:“我没有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在喝酒乱来这种事情上,我们倒是一脉相承。”
女人面带不解看着他。
白逸凡弯了弯眼睛,笑意没到眼底就散了。
女人声音一窒:“对不起,小白,这么多年妈妈一直都很想认真和你道歉,那么深的伤害了你,还一直都做着胆小鬼,避开你,不敢来见你。”
女人说了很多,白逸凡以为自己会生气或者释怀,但最后,他脑中只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若是他装逼来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女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这种幼稚的念头很快被压了下去,不过白逸凡也知道这次的“聊聊”已经到尾声了。
准确来说,他和这个生理上被他称之为“母亲”的人,已经聊完了该说的话。
白逸凡站起身来:“不用道歉,因为我早就原谅你了。”
女人眼瞳剧颤:“那你为什么刚才还要说那些?你看起来根本就没有释怀啊!”
白逸凡转身,在女人的叫唤声中,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成长中,他确实早已没那么怨恨了。
他只是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
原谅那个一直深陷在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胆小,又懦弱的自己。
——-
楚屹到的时候,白逸凡已经坐在咖啡馆旁边的椅子上等他了。
他半抬着头,看着远方。
白逸凡有着男生中少见的精致眉眼,甚至比大部分女孩都漂亮秀气。但他的鼻梁很挺,下颔线条利落又分明,抿唇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强的疏离感。
这两种相悖的气质在他脸上却丝毫不显违和,反而让他多了几分迷人的气质,尤其此刻夕阳落尽,路灯亮起,暖黄的灯光将他微微仰起的侧脸照得清晰。
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浓长眼睫垂落下淡淡阴影,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情。
路过的夜跑的人不时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楚屹走到白逸凡身边,他依旧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毫无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夕阳景色中的一部分。
“白逸凡。”楚屹叫他。
坐着的人抬-起头,微怔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有很短暂的怔忪:“楚哥。”
没有“抗议”他直接叫他的名字,楚屹浓眉一抬:“要回去么?”
白逸凡:“好啊。”
说着“好啊”的人却一动不动地,还是坐在那。
楚屹摸了摸鼻尖,在他身旁坐下:“你还好吧?”
白逸凡抿了抿唇:“其实在她走后的很长时间,我都在等她回来给我一个解释。她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一直想,执拗地非要一个说法,像是钻入了牛角尖里,谁来劝说都没有用。”
楚屹偏头过来,看着白逸凡的侧脸。
白逸凡是那种成年男人里偏瘦的体型,这份瘦削同样表现在他的脸上,比如说此刻,从侧面看过去,楚屹能很清楚看出来,他的上下牙齿用力咬合在一起。
“其实我早就没那么恨她了,甚至也无所谓她会不会回来给我一个解释,但是当她真的和我解释的时候,我故意对她表现的很冷淡,她刚才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伤心难过。”
白逸凡说着,停顿下来,突然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差劲?”
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白逸凡将心里话一股脑地全部倾泻了出来,有一个瞬间,他甚至想着,楚屹知道了他这些恶劣的行为,说不定就不喜欢他了。
这样是不是大家都不用那么纠结了……
手背上一热,是楚屹的掌心贴了过来。
“挺好的。”
他听到楚屹这么说。
白逸凡攸地扭头过去,两人的目光在夕阳与路灯的交辉中撞到了一起。
“好么?”白逸凡语带不置信,刚才在咖啡厅里那么说那么做的时候没觉得,出来被晚风吹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幼稚且恶劣,完全不似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楚屹:“谁规定长大了就一定要理智了?”
白逸凡手指蜷了蜷,下一瞬,他立刻感觉到那覆在上面的大掌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
属于楚屹掌心的温度从各个角度熨烫着他的手。
“其实我挺高兴的。”楚屹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高兴?”
“以前我总不敢问你有关她的事情,怕让你想到那些不好的过去,让你不开心让你难过。但现在,你愿意主动跟我说这些了。”
白逸凡双唇嚅嗫:“可是、可是你不觉得我这样很糟糕吗?”
“不会,我觉得这样很可爱。”
白逸凡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楚屹抓紧了他的手:“如果对你来说这些是很糟糕的,那以后都留给我,好不好?”
白逸凡一直都觉得楚屹的手掌很热。
尤其是现在。
那份热意完全渗透了他的皮肤,沿着沿着手臂的经络一路往里蔓延,心脏好像也感染到了那种温度。
积郁被一扫而空,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于是,他回了一个笑容,告诉楚屹:“那我也挺高兴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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