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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慢慢散去,是一个无风的夜晚。
地点依然是第一个幻境的山上,苏白泽傲然屹立,一轮弯月挂在天际,照亮了他的一身白衣。
只是这身白衣并不像以往那般纯白无瑕,上面沾满了血迹。就好像一块上好的丝帕上,粘上了一滴蚊子血,突兀又让人无端难受。
“铛”的一声,苏白泽抽出月影剑,程亮的剑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一阵阵嘶吼声从远处传来。
脚底下的土地轰然震颤起来,周边的枝叶簌簌往下落。
但苏白泽依然站的比直,丝毫没有被影响。
嘶吼声由远而近,一大群人面兽身的妖怪冲着苏白泽奔过来,他们面目狰狞,眼里带着骇人的恨意。
“神医雪,你作恶多端多年,今天我们就是取你狗命之时!”
喊话的是一只虎妖,他手里举着一只火把,身后跟着数不尽的妖怪们,他们人手一把火把,照亮了这个漆黑的夜晚,更照亮了苏白泽染血的白衣。
随后,更多问责声响起,寂静的山谷一时热闹非凡。
“我们猪妖一族向来老实本分,神医雪你坏事做尽,屠我满族,今天我就算是死在这,也一定要砍下你的人头!”
“不人不妖的半妖人,就该在这世上死尽!死绝!”
“说的对!说的好!半妖人就该死!!他们骨子里流着肮脏的血液!三界不容!”
苏白泽一句话未说,橙黄的火光映入他眼底,他那双眼里好似没有情绪,可是往深了看,还是能发现在橙黄的火光下,好似闪过了那么一点纠结。
过了半响,他垂下眼来,看着声势浩大的队伍,轻轻叹了口气。
众妖被他这个反应弄得措手不及,纷纷握紧了手里的火把和武器。
可苏白泽只是扬了扬剑。
下一瞬,一泼泼鲜血喷涌而出,为首一排的妖怪们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染湿了这片土地,流进了小溪里。
一个个火把随之落地,碧绿清澈的小溪瞬间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金黄的月亮倒影落在血水上,仿佛在诉说谁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只听苏白泽轻描淡写道:“刚杀了一波,怎么又来了一波?”
我不要对不起!
凌云再也无法冷静,他跪坐在地上,再也不敢相信,那个在血雨里厮杀的男人会是他最崇拜,最敬重的师傅。
脑海里又回想起不久前幻境里那个小妖说的话,死在月影剑下的妖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但怎么可能?
师傅不是教过他,众生平等,人各有命,我们没有权利去左右任何人的生死,所以在面对生命时,更应该怀着敬畏之心。
无论这个生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低到尘埃里的平民。
可现在的师傅,却视生命如草芥,一剑又一剑,那么利落而又干脆的夺去了所有人的生命。
那双总是去救人的手,现在变成了索命的撒旦手。
凌云痛苦万分,他不敢相信,怎么都不敢相信。
饶是对神医雪本就印象一般的柏原,都无法直视这个幻境。
他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简直要透过幻境,流到他脚边去了。
他想起了地道墙壁上的血,会与那有关吗?
就连一直冷静的景陇也皱了皱眉头。
突然,幻境关闭,地道又恢复成了一片漆黑,上方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声。
柏原害怕的抱着双臂,先前万人血海的画面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冲击,这下子再也受不住更多的刺激了。
“想出去吗?”那声音道。
凌云猛的抬起头来,眼神纠葛万分,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是师傅!”
可柏原却呆呆的看着他,这声音听起来,为何和小苏的那么像。
只是小苏的声音比这更有活力和热情一些。
但那声线却是一模一样,脑海里的很多线索突然连在一起。
比如小苏突飞猛进的医术,再比如突然不记得他了,还有那生人勿近的模样不就跟神医雪一模一样吗!
他越想越心惊。
脑海里,小苏的眼睛突然和神医雪的眼睛重合在一起,除了没有右眼睑的那颗痣,双眼的弧度惊人的相似。
可在没有证据前,他也不敢枉然下定论,只是将视线转到景陇怀里的苏白泽身上去。
“看什么看?!”景陇不悦的护住苏白泽,转了个身,隔绝了柏原的视线。
柏原忍住“呸”的冲动,内心腹诽:“你知道你抱的是谁吗?就这么护着?!小心他醒来发现你现在在妖管所这么霸凌他,一剑捅死你!”
可再细细一想,或许景陇早就知道了,小苏就是曾经的神医雪。
再联想景陇面对小苏神医雪状态时,那幅扭扭咧咧,跟个怀春的小姑娘似的模样,他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凌云,为师给你留了点东西。”
漆黑的地道里,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玉珠落盘。
“师傅!师傅!”凌云激动起来,“能不能告诉我,先前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沿着这个地道走到尽头,左拐弯两百米,右拐弯三百米,直行八百米,再左拐,你会见到一间密室,里面有个盒子,你将其打开,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吗?师傅!”凌云道:“他会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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