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那一个星期,阮眠白天留在房间看书,偶尔给赵书棠讲几道题,到了晚上就独自一人去外面压马路。
夏日晚风清凉,耳机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高考前两天正好是周末,李执从学校回来,加入了阮眠的压马路队伍中,两个人从东边走到西边。
然后在路边买了两根冰棍,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那时候已经很晚,车上没什么人,两人坐在后排,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阮眠嘴里喊着碎冰,哼着不成调的歌。
李执笑:“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还好吧,紧张又没有用。”阮眠吃完那根冰棍,扭头看向窗外。
“想好考哪儿了吗?”
阮眠“嗯”了声,然后说了个耳熟能详的学校名字。
李执感慨了句:“学医啊。”
“我也没什么远大抱负。”阮眠笑:“就希望将来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行,阮医生说的都对。”
“……”
高考那两天,平城天气阴沉沉的,空气有些闷,阮眠被分在以前的学校六中考试,在南湖家园住了两天。
赵书棠被分在较远的五中,她父亲赵应伟忙着公司的事情回不来,只能由方如清负责接送。
考完语文和数学的那天晚上,阮眠接到了阮明科的电话,聊了没几句,阮明科就又去开会了。
她放下手机去外面接了杯水,站在阳台吹了会风,那天晚上天很暗,没有月亮连星星也很少。
第二天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天气预报预告的暴风雨没有来,反而是阴转晴天,阮眠从考场出来,阳光也从乌云后露了影。
周围全是各种激动的欢呼声。
阮眠倒是觉得平常,步行回家洗了个澡钻进卧室睡到六点半,起床洗了把脸准备出门。
周秀君已经能下床走动,和阿姨在厨房学煲汤,见她出来,问了句:“晚上还要出去啊?”
“去吃散伙饭,估计很晚才能回来,您和武阿姨晚上不要等我了,我带了钥匙。”阮眠在门口换好鞋,“要是弄到很晚,我就住在我妈那边。”
“好,注意安全。”周秀君手揉着腰,“记得带把伞。”
回应她的是阮眠的关门声,老太太摇头笑了笑,又走进厨房。
一班和二班有一半老师都是共同的,老师去哪边都不合适,最后索性就把散伙饭定在了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大酒店要了两个可以合并在一起的大包间。
散伙饭来得人不齐,吃到一半,阮眠才看见陈屹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周海从外面进来。
周海这一年教出来不少好学生,保送的走了两三个,拿到自主招生的也有几个,剩下阮眠和另外几个都是有希望冲击今年理科状元的种子选手。
他拉着陈屹又把阮眠和孟星阑她们几个叫了过去,语重心长的说了好些话,有叮嘱有期盼。
酒意催人伤,说着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阮眠扭头看向窗外,也是在这一时候她才意识到她们真的要毕业了,现在在这里的很多人,也许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着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去看站在周海身边的男生,一想到从今往后,她和他的距离再也不能用数字来衡量,还是偷偷红了眼睛。
那天的散伙饭吃到最后大家都哭成了一团,班上几个男生把老师送回去再回来,听见包厢里的哭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几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聊了很久。
后来里面散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陈屹准备进去拿外套,江让突然叫住他:“陈屹。”
男生停住脚步,回过头:“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江让喝了好几瓶酒,眼睛被酒精染上几分红意,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没什么。”
陈屹轻笑一声:“你喝多了吧。”
江让搓了搓脸,也跟笑:“你就当我喝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左右,应该。
第26章
散伙饭吃了不久, 阮明科突然从西北回来了, 具体原因他没说,阮眠只记得那段时间父亲成日成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一次, 她夜里因为屋外的大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起来去客厅喝水, 却发现书房的门微敞,阮明科站在窗前,背影寂寥沧桑,桌上燃着一堆未灭的烟头,四周烟雾缭绕, 带着呛人的烟熏味。
许是听见门外的动静,阮明科扭头看过来, 瞧见阮眠, 他摁灭了手里的烟头, 信步朝她走来,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睡不着。”阮眠看着父亲两鬓染上的白发,眨了下眼睛,问道:“爸爸, 你是不是……”
是什么呢。
她也说不上来。
“爸爸没事,别担心。”阮明科抬手带上书房的门,揽着阮眠的肩膀走到客厅,“既然睡不着,就陪爸爸聊会天吧。”
阮眠和父亲在客厅坐下,茶几上摆着阮明科往常在家时爱摆弄的茶具, 他开了灯,在深夜拾掇起这些。
茶香很快伴随着滚烫开水在空气里氤氲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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