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怀青不由自主地叹了声气。满足的。池野在一边剥鸡蛋,先拿着往佟怀青面前放,又剥了俩喂那只小狗,最后才自己吃,看佟怀青迷迷瞪瞪的样子,觉得想笑:“味道不错?”“还行。”佟怀青特矜持地评价:“早上吃这个,挺舒服的。”那是,家常又热乎,无论上学的小孩还是坐办公室的大人,都能来一碗惬意的体贴。小狗吃完鸡蛋,冲着池野摇尾巴,白色长毛,打结成缕,圆眼睛下有红色泪痕。舍不得走,在桌子下打转。佟怀青说:“它喜欢你。”池野笑笑:“不养。”别的他也没解释,佟怀青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被池野全部解决,懒洋洋地站起来,冲着小狗挥挥手。“走了哥们。”佟怀青在后面跟着,看那只小流浪狗侧着脑袋看他俩,过一会就转身,继续在早点铺周围找食物。“我还以为,你遇见这种,”佟怀青轻声道,“都会往家里捡呢。”池野已经推开大门,困得用手使劲儿搓了把脸:“不是,这种小家伙的话……算了。”陪伴时间太短暂。离别的时候,会很伤心。佟怀青精神了,池野瞌睡得随时都能栽下,强撑着过去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就倒在床上,后背没擦干净,还湿漉漉地挂着水珠,卧室门敞着,佟怀青看了眼,悄声把门阖上。回到院子里,轮胎里的月季开得支棱,旁边就是满墙的金银花,手工制的凳子上落了黄叶子,佟怀青伸手拾了,自己坐下,把左手的胶带揭开,看上面小小的针眼。手背不算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的娇气很多来源于过敏的无奈,天稍微凉一点,输液的时候就受不了那温度,血管会跳着疼,按理说立秋不久,还不至于在软管下面加热。但醒来,还是一眼看到那个玻璃瓶了。装的热水,他悄悄碰了下。在小巷最里面的独家院,听不见外面马路上的车声,偶尔能传来鸡鸣,那是前面几户的老人家里,特意养的芦花鸡,准备下蛋拿给孙女吃的。佟怀青迎着微凉的秋风,去揪了一根葡萄藤。池野老爱咬这玩意。酸的,还涩。但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泛起来点些微的甜。并且居然,在凳子上慢慢地睡着了。呼吸绵远悠长。不知过了多久,是被池野吵醒的。佟怀青靠在椅背上,脑袋歪着,脸上是硌出的红印子,头发有点乱,还抓了半根葡萄藤,弯弯曲曲的细须,紧紧捏在手心。当场抓包。池野凑近看了眼:“哎,你不是嫌这个酸吗。”佟怀青调整了下坐姿,刚那样打盹,有点别着腰,疼,他脸上不动声色:“我就看着玩。”池野:“你还睡着了。”佟怀青:“没有,我发呆。”“嘴巴下面都有口水印了,”池野大笑起来,宽阔的肩都跟着抖,“跟小猪崽似的。”小青蛙,小猪崽,佟怀青面无表情地过去洗脸,这什么破比喻,反正都不是人呗。晌午了,俩孩子快放学,池野睡得踏实,一觉醒来就过去了那个困劲儿,精神抖擞地去厨房下面条,似乎心情不错,还哼着不着调的歌。佟怀青顿了顿,跟上,也去帮忙打下手。不就是打鸡蛋嘛。壳儿悄咪咪地捞出来就好。外面传来车铃声,小学生们闹着笑着往家跑,人还没跨进门呢,声音就隔着老远传来,池一诺雄赳赳气昂昂地跑进院子,一叠声地:“哥——”陈向阳也跟在后面叫:“哥——”池野脑瓜子疼,随手拍了下佟怀青的肩:“你去,他俩肯定是问你的。”小孩子心眼儿实诚,可愁了,佟佟哥哥不是走吗,怎么回来,还发烧啦。池一诺又准备亮嗓子,叫一半停着了,眨巴着眼不说话。因为佟怀青已经站在檐下,笑意盈盈地看过来。周围的花草都开得灿烂,正秋天呢,染上红枫似的明艳。但都被比下去了。他也没怎么收拾,病没好透,嘴唇还有点泛白,但这个笑太漂亮了,把金银花和红石榴的风头全盖过,小小的院子里,只能看见一个眼睛弯弯的佟怀青。恃靓行凶。陈向阳最先反应过来,开心地扬起脸:“哥哥,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佟怀青弯下腰:“好多了,谢谢你。”池一诺倒突然有些羞涩,连佟怀青主动给她说话,都慌乱地点点头跑了,一溜烟没影,钻进屋里,把铁质文具盒打开,看上面贴着的港台明星照片,可感觉,都没她佟佟哥哥好看,又匆忙合上,跑下楼去厨房找她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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