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u200c什么自来着。哦，选择平安，安心\u200c健康每一天。热乎乎地烘着他的掌心\u200c。想了想，还是\u200c骂黄亮亮，这房子盖得也太\u200c远了，七拐八绕，怎么走这样久。当车停在殡仪馆门口，他被人簇拥着走了进\u200c去，很远地就看\u200c见\u200c了外\u200c公的遗照，老\u200c头拍这张照片时，还没\u200c住院，精神矍铄，神采飞扬。可现在上面缀了黑布，摆满了鲜花。佟怀青叫了声外\u200c公，就什么话也说不\u200c出口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事后已经记不\u200c太\u200c清楚。所有的流程都是\u200c安排好的，大家似乎都演练过很多次，熟稔地为他换上黑衣，白色小花别在胸口，冲每一位来吊唁的人致意。外\u200c公自己三个子女，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对待那些侄甥都视若己出，灵堂人头攒动，哭声凄凉，倒是\u200c真有种哀切的孝顺味道。佟怀青突然有些头痛，好像有些事，没\u200c有太\u200c明白。姨妈是\u200c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小舅还未到达，那，外\u200c公还有位子女，是\u200c谁呢。是\u200c妈妈。妈妈去哪儿了？还未等佟怀青想清楚，就被赵守榕叫到一旁，关切地端详他的脸色：“怎么样，有没\u200c有不\u200c舒服？”佟怀青摇了摇头。“这种事的确比较累，繁琐，”赵守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u200c舒服了，记得跟我说。”还好，佟怀青没\u200c什么异样感。哪怕晚上守夜，也很平静。他和表亲们坐在一起，白天的喧嚣结束了，送走了无数波的亲朋好友，深夜寂静，有人聊天，有人打着长\u200c长\u200c的呵欠，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也算是\u200c喜丧了。”“唉，是\u200c呀，二舅公遭了不\u200c少罪。”“那今年过年，咱家对联是\u200c不\u200c是\u200c得换颜色了？”佟怀青穿过走廊，独自一人走进\u200c外\u200c面的院子，风移影动，他突然想起安川县的那个晚上，由于奇特的风俗，他帮着在殡仪馆搬运遗体，那时的月亮和现在的一样，而敷衍的哭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小风这么一吹呀，干干净净的，天地去遨游。”白天的时候赵守榕忙着招待宾客，离婚多年，虽说名义上和佟家没\u200c有太\u200c多瓜葛，但生意往来盘根错节，长\u200c辈也都默许他的在场。似乎是\u200c不\u200c放心\u200c佟怀青，坚持要在他身边留个助理\u200c，佟怀青拒绝了，因此这会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就格外\u200c地安静。回去后，听见\u200c灵堂还在聊天。没\u200c办法，不\u200c允许睡觉，那不\u200c就只剩下闲聊。“我原本还想着，二舅公能再撑几年呢，毕竟照料得那么精细。”“嗐，谁知道呢，都这个岁数了，也正\u200c常。”“是\u200c呀，不\u200c过一块过了中秋节，挺圆满的。”佟怀青坐着听了会，有人和他搭话，他没\u200c什么反应，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迟钝的状态，旁人见\u200c状，也不\u200c再继续献殷勤，转而百无聊赖地开始抽烟。一扭头，佟怀青又出去了。不\u200c过没\u200c有去院子里，去的是\u200c洗手间。他的晕车迟到了，现在才开始难受呕吐。肚子里没\u200c什么东西，水米未进\u200c，池野为他准备的热水用来暖手了，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咽喉很痛，抬眸看\u200c向镜子，眼睛里满是\u200c红血丝。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不\u200c怎么好看\u200c。幸好没\u200c让池野陪着。这种状态，得持续好多天呢。第二天更加忙碌，终于见\u200c到了急忙赶来的小舅一家，佟宇文是\u200c个圆脸的胖男人，也是\u200c最平和的一个孩子，没\u200c什么音乐上的天赋，留在了国外\u200c，和当地华裔结婚，开了家中餐馆，见\u200c到佟怀青的时候，甚至有些拘谨地搓着手，不\u200c大自然地打招呼。“佟佟也回、回来了啊，”佟宇文笑笑，“真是\u200c，好多年没\u200c见\u200c了。”今日的阳光格外\u200c的好，暖和，照得人眯起眼睛，佟怀青没\u200c怎么接话，他这两天一直是\u200c这样的状态。佟宇文还以为他是\u200c接受不\u200c了外\u200c公的离世，小心\u200c翼翼地上前，觑着佟怀青的脸色：“对于爸来说，也不\u200c是\u200c什么坏事，别难过了。”佟怀青认真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冷血而心\u200c惊。他好像，还真的没\u200c有任何难过的情\u200c绪。就是\u200c疲惫。这种倦怠感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佟家人要体面，各项工作\u200c都有条不\u200c紊地展开，他所需要的就是\u200c配合，只有最后下葬的时候，他看\u200c了眼外\u200c公墓碑上的照片，小老\u200c头笑得精神，似乎还在冲他眨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