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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我醒来的时候,牢房里只有我一人,油灯早就灭了,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才想起,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胸口的伤钝疼,一跳一跳的,如果有止疼药就好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我发烧了。
烧吧烧吧,把我烧死最好!
我敞开手脚,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闭上了双眼。
我真的太累了。
身心俱疲。
最好能让我一觉不醒,直接嗝屁,那就太好了。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怼在我的眼前。我眨了眨眼,仔细分辨了片刻,想起来了,是那个哑巴太监。
他从食盒里掏出一碗稀粥,又拿出一碗药。
我想伸手接碗,却发现胳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我的身体像是变成了棉花蓄成的,软乎乎的,没了骨头。
那太监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忽然伸出一只胳膊,将我直接捞进了他的怀里。
我靠着他,软成了一坨泥。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小心翼翼地将药喂进我的嘴里。
“咳,咳……等等……”这药也太他妈苦了,他还一勺一勺的给我喂,犹如上刑。
我轻声制止道。
那太监一听,眉梢一挑,伸手就准备卸我的下巴。
“操!听我说完……行不行!”
他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我。
我轻喘了两口气,“能不能一气儿给我灌下去?”
太监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药,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用眼睛来问我是不是确定?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碗药下肚,我的脸都皱成了一坨。
“下次,能不能给我带点儿水果?”
那太监想了下,然后点点头。
“对了,我那只鸟呢?”我想起万岁那只傻鸟,顺嘴问了一句。
那太监用手指沾着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飞了。”
“哦,飞了啊。”我点点头,然后抬起脸,笑了一下,“你的字写的还挺好看的。”
那太监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用脚抹掉那两个字儿,然后提着食盒走了。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
他前脚走,后脚那个黑衣大哥就来了,他偶尔会出现一下,看看我什么情况,人站在门外,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想开了,既然死不了,还是先把身体养好,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什么都干不了,就连勒死自己都费劲。
后面半个月,我主动配合治疗,积极干饭,身体总算恢复了个六七分。
段群山也终于露面了。
我跪在他面前,他坐在圈椅上,拿鼻子看我。
“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
“瘦了。“他忽然对我说。
我没敢搭这话茬,谁知道这句话后面藏着什么陷阱呢?
“如果你背弃宣煜然,朕就饶了你,接你回去。”
他大发慈悲的开始跟我谈条件。
“背弃?”我挑起尾音,有些漫不经心,“什么叫背弃?跟您说:我要背弃宣煜然?又不是小孩儿玩过家家,说两句话就算数了?您别忘了,我可会骗人。我要是再骗了您,可怎么办?”
段群山看着我,没说话。
我笑了笑:“算了吧,我还是呆在这,虽然床硬了点,枕头馊了点儿,但是心里舒坦。”
“我抓到宣煜然了。”段群山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他看着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
他在骗我,他一定在骗我。
宣煜然怎么可能被他抓到?女主光环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上了这变态的当!
“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呗,哪儿还用问我的意见啊。”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就见段群山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低头一瞧,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那是一卷书,落在我面前的时候,正好摊开,书衣上写着三个大字“萃华经”。
……宣煜然真的被抓了?
女主呢?死哪儿去了?老子身负重伤,舍生取义,结果你们一个都没跑掉?!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段群山。
“你想做什么?”我如今受制于人,除了说些干巴巴的硬话,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过,让你看着他死。”他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陛下!”我扯着嘴角,对他说,“要不然您把他囚禁一辈子,把我杀了,行吗?”我提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建设性意见。
“过来。”他说。
我跪着挪到他面前,他垂眸看着我,忽然伸出手,一把扯开了我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胸膛。
我没敢动,只是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我的胸口。“祁门暗卫,终生侍主。倒是不假。”
那都是高层的事,像我这种小啰啰,身上盖个章子后就被发配了,一辈子也许都见不到皇帝,哪儿还有什么终生侍主啊。
“除了这个纹身,我就听你的,放了他。”段群山微凉的指尖抚摸着我左胸上的纹身,低声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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