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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了,他已经死了。”段群山张嘴的时候,嗓音微哑。
宣煜然猛地扭头,死死地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恨,有怨,有痛。他从没在宣煜然的眼里看到过这么实质的怨恨,即使他将他推下龙椅的时候,他的眼里更多的是对背叛后的错愕与不甘。
他想他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从贺大龙爬出那条只有历代帝王才会知道的暗道时,他就知道贺大龙和宣煜然在一起。他想利用贺大龙,将宣煜然的幼爪和獠牙彻底折断。贺大龙贪生怕死,又贪口舌之欲,自然是一个极好把控的人。他威逼利诱,想让宣煜然再一次尝尝背叛的滋味。他不会直接杀了宣煜然,弑君,从来都是大逆不道,即使那人已成了败寇,如果杀了他,就连朝上的朝臣只怕也会强烈反对,所以他用了更歹毒的计谋。
他杀了宣煜然身边所有的人,独独留下贺大龙。他想让贺大龙成为宣煜然唯一的依赖与寄托,再将其连根捣毁。
他谎称自己是贺大龙口中的那个萧韫,为了达到目的,他连自己都完全可以利用。
但是贺大龙似乎比他一开始想的还要聪明一点儿。
他看穿了自己的伪装,甚至不屑一顾。
有时,段群山在想,萧韫到底是谁?
但他还是使了些手腕,利用贺大龙,将宣煜然和那帮旧臣钓了出来,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今晚的酒宴,他早已有准备,他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使什么计谋。下毒,还是行刺?
贺大龙那么懒散的性子,怕是下毒更得他的心意。
果然,他确实在杯子里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现在并不是茉莉开放的季节,这一点足以说明,眼前的这杯酒是被动过手脚的。
他从喝下去的那一刻,就开始逼毒,但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次和是上次一样,这个家伙又不知在哪找的山野方子?
他甚至有点儿想笑,他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宣煜然握着他手的时候,段群山觉得十分扎眼,他甚至想将宣煜然的手当场折断。
难道贺大龙从头到尾就没有选择过站在自己身后?即使是这张脸也没用?
他明明对这张脸如此在意,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背弃宣煜然?
“为什么?是因为朕不是萧韫吗?”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在想,还是说这个萧韫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在他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贺大龙突然变化的眼神。
不,萧韫很重要,不重要的只是朕……
他的心忽然有些酸涩。他冷笑着看贺大龙急于向宣煜然撇除关系,甚至编出了一段瞎话。
什么发小,你当时趴在朕耳边的时候,叫的可不是发小。
他张嘴冷笑道:“你当时趴在朕身上的时候,可没说过这种话。”
贺大龙指着他和宣煜然鼻子大骂的时候,他先是气,后又觉得好笑。总在想,后面他该如何收场?他倒好,一次得罪两个,彻底没给自己留下后路。
“这毒根本无效,朕死不了,你该怎么办?”他这句话含在嘴里,正准备说的时候,宣煜然已经气的伸手要去拿他。
段群山还在思考,一会儿等墙外的御林军冲进来后,该怎么吓吓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他最终一定会屈服于朕的脚下!
“贺大龙!”
宣煜然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所有思路,他的眼神已经第一时间去寻那个人,看到他口鼻淌血的时候,他的呼吸一滞,竟发怔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竟然会选择自戕。
你果然如此厌烦我。
是因为朕要杀了宣煜然,还是因为朕利用了这张脸?你还什么都没告诉朕,你怎敢自戕……
院外的御林军在宣煜然想要抱起贺大龙离开的时候,冲了进来。
“将他拿下。”段群山冰凉地说。
宣煜然披散着长发,像一只呜咽的野兽,用凶猛地攻势阻止着靠近他的御林军。
贺大龙始终在他的后背,垂着脑袋,软成一段。
他休想带走他。
“陛下,那人逃了,追吗?”
段群山望着躺在地上的身影,“追。”
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又变得静悄悄,头顶的明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几个时辰于它来说,无异于沧海一粟。
可对这所有的世人来说,惊心动魄,足以改写一生。
段群山走到那人身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迹,那乌黑的血迹已经干涸。
“原来你根本没给朕下毒,你倒是狡猾,让朕和宣煜然同时放下戒心,自己倒做了了断。”
他轻笑出声。
“如有来生,朕一定会像你现在这般,百般来折磨你。”
后夜,段群山身边的大太监眼看着陛下抱着一具尸体离开了辰华宫,不准他人跟随。
这大半夜的,陛下真是真龙天子啊,竟一点儿也不怕。那太监浑身抖了抖,老老实实的守在原地,不敢再想。
番外 宣煜然
宣煜然也没想过,死去的人竟然还能复生。他被带到冷宫的时候,甚至有些惊慌,看着面前背叛自己的侍臣,无人的冷宫,监视自己的侍女,竟然同之前一模一样。他是做了一场梦吗?还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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