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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十个多小时,直到凌晨,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做手术的医生脸色惨白,问:“家属?”
司沐恩连忙挤上前:“是我。”
“病人情况稳定,手术没有大问题,转到病房观察几天。”
医生交代了几句,护士推着余千羽出来了。
他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脸上血迹擦掉,脸色白的跟床单一个色。
司沐恩看着,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陈述一阵唏嘘,忙帮忙将余千羽送进病房。
凌晨的病房,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声音。
裴砚白守在余千羽病床前,另一侧是神色冰冷的司沐恩。
陈述也没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发出细微的鼾声。
裴砚白看着仪器上起伏的线条,心慢慢静了下来。
头传来阵阵刺痛,他抬手揉了下太阳穴,低沉而缓慢地开口:“我脑袋里有块弹片,压迫着脑神经。”
司沐恩看过来,眼神略微惊讶。
“不手术,可能不出两年,我会出现健忘,失忆等一系列问题。”
裴砚白虚握着余千羽的手,寂静的夜里,只有他平缓的声音。
“手术风险很大,无法预估后遗症。”
司沐恩眼神闪了闪,裴砚白这是在跟他解释吗?
对于随时游走生死边缘的雇佣兵来说,任何小伤都有可能诱发致命一击。
脑子里面的弹片就像个定时炸弹,难怪裴砚白忽然退役。
司沐恩顿了顿,轻声问:“小鱼儿知道吗?”
“知道。”裴砚白看着余千羽的眼神,充满温柔的爱意,“但他没想那么深。”
司沐恩的目光也落在余千羽脸上。
他能理解裴砚白的意思。
就算余千羽知道弹片的事,也不会去考虑后果。
更没想过会被裴砚白拖累。
他心思单纯得像一尾海中自由自在的鱼,令人无比羡慕,忍不住守护他这份天真。
但是,他不会考虑,不代表裴砚白就能无所顾忌。
司沐恩总算明白,为何裴砚白总对余千羽若即若离。
可是……
司沐恩皱了皱眉:“你要真怕拖累他,就不该有任何回应。”
“我知道……”
可是,情不自禁。
那么直白热烈的喜欢,耀眼得让他无法忽视。
他也有心,也想将心尖上的人拥入怀。
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可回过神来,已经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余千羽于他,就是尝过一口就忘不掉的蜜糖,勾心引魂,无法抗拒。
司沐恩无法感同身受,不过,若不是真的爱余千羽到骨子里,以裴砚白的脾性,不会跟他解释那么多。
顿了顿,司沐恩让步了:“那至少别让苏木青这类人伤害到他。”
“嗯。”
裴砚白轻轻摩挲着余千羽的手背,眼神满是缱绻的爱意。
司沐恩在旁边看了会,忽然站起来,踢了踢陈述。
陈述猛地惊醒,“怎么了?余千羽醒了吗?”
“走了!”司沐恩说完走出了病房。
陈述抹了把脸,有点懵。
“裴总那您受累,我先去看看他怎么了,有事你打电话。”
说着连忙跟上司沐恩。
他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观察着司沐恩的表情,见不像是发火的样子,问:“你不等余千羽醒了?”
“等他醒了我再来。”
“哦……”
陈述欲言又止。
“啧!”司沐恩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
陈述后背一紧,连忙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还生裴砚白的气吗?”
“他谁啊,也值得我生气?”
“对对对,不值得。其实裴总有苦衷,我看他对小鱼儿更像是情不自禁。”
司沐恩意外地看了陈述一眼,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四五四六的,这方面还挺敏锐。
“你那什么眼神?不信啊?”陈述帮司沐恩开车门,又帮他系安全带,上车之后接着说,“大概三年前他看余千羽的眼神就不对了,但是他一直没什么动作……”
陈述想了想,幸灾乐祸地笑道:“余千羽忽然开窍,憋了三四年的老男人哪里抵得住诱惑?”
自从那次余千羽投怀送抱之后,裴砚白身上不时就冒出点暧昧的痕迹。
那小鱼儿表面看起来温温顺顺,私底下这么猛。
坐怀哪有不乱,更何况裴砚白早就心怀不轨。
司沐恩默默听着陈述讲八卦,心里的疙瘩慢慢解开了。
算了,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
以后余千羽需要他帮忙教训裴砚白时,自己绝对不会手软的!
余千羽昏睡了三天,每一天他的情况都要比前一天好一些,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陆苍明坠江而死,陆氏因为税务问题被查封,陆家的结局如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动手之前,裴砚白问了余远打算怎么处理林欣。
余远沉默片刻,虚弱而平淡地说:“我几年前在乡下买了块地,盖了一个小院,送她去那里吧。”
陆家倒台,留下一地狼藉,各方势力不会放过这块肥肉,争相蚕食。
在裴砚白没出手的情况下,最大的赢家居然是封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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