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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医馆只有女孩儿一人,那看懂的人是谁自然了然。
好歹面前是位俊美少年,闻之,女孩儿脸颊浮泛出桃花色。
沈渊看在眼里,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从千里之外一座海岛而来,只因一位来自浔武的兄弟说:‘他的故乡有一位端静秀雅的女孩,比这世间所有人都美上千万倍’。所以我才会不远千里而来,只为见你一面。如今一看,当真是青青子吟,悠悠我心,我只恐回去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郁郁不得终啊……”
正如相貌不全代表一个人内心的善恶,有时气质也会跑错“地方”。
沈渊大抵是所有少女眼中的完美少年。行为模式有自制力,不会因太夸张而显得滑稽。
眉眼恰到好处地忧郁,不会抢了双眸的明亮少年感,反倒叫那双眼睛多了一丝可读性和故事感。
最主要是他的口齿清晰,就算是一大段肉麻的话,让他说也会显得很清新。
女孩儿一听,娇道:“在我面前说‘郁郁不得终’这种话,是瞧不起我?”
“那敢问姑娘芳名?”沈渊问。
“江,江月。”
沈渊赞道:“江水清清明月来。好美好有意境的名字。”
“在下姓沈名渊。”不稍时,他话锋一转,“唉,江月姑娘,我寻了一圈,为何浔武街上家家闭户,大门不开啊?”
“哎——”江月长吁一声,道:“实不相瞒,两个月前,浔武街突发瘟疫——”
“瘟疫!!”沈渊眉毛一扬,睁大双眼,嘴巴大大地张开,故作吃惊地道。
“咦?——我记得,我在浔武的入口牌坊下放置了木牌,有写明此事,沈公子没看见吗?”
沈渊回想到一入牌坊看见的那块木板,答道:“看见了。”说罢,便立马又添一句称赞之话:“当真字如其人,娟秀美丽。”
彼时,汪盼正蹲在阅薇堂屋顶上,把沈渊与江月的对话听了去。
他的脸色逐渐凝重严肃,拳头慢慢握起,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继续偷听着两人谈话。
汪盼以为江月会因为沈渊夸赞她的话而放沈渊一马。
可江月却柳眉微微凝起,完全没有被赞美之后的喜悦,反不开心地责备道:“既然看见,为何还视若无睹?”
她没因沈渊的赞言停止质问。
沈渊脑子飞快运转,笑道:“思之如狂,思之如狂嘛——”他举例道:“《西厢记》张生为崔莺莺害相思病,整日精神不振,忧心彷徨。可见感情的力量不容小觑,跟瘟疫也没差。”
江月一羞,但很快便正色道:“《西厢记》是传奇故事,怎能信以为真?”
“好好好。”沈渊明白自己不是来“打情骂俏”的,立马转入正题,“江月姑娘即是大夫,那你说世间可有相思病一说?”
江月迟疑道:“……郁结于心……应当有的吧……”
沈渊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他默默走进阅微堂,眼睛扫了一圈堂内,找到张椅子,缓步过去,往上一坐,扶额,做一脸难受模样,哼哼道:“我这两天总感到头痛不止,呼吸沉重,很像是得了相思病,还麻烦姑娘帮我诊治一番。可好?”
“好啊。”江月没有犹豫片刻,立马答应。
她伸出手柔软而细腻的手搭上沈渊脉搏。沉寂下来,诊脉半晌,几不可见的,她眉头一皱,道:“确实有淤堵之象。”
沈渊心里暗自嘀咕:啊?我随便一说,怎么可能真的有病?
他顺势问道:“那我该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这好办。”江月起身,“我是大夫,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罢转身去药柜为沈渊抓药。
沈渊跟着看去。
江月在象牙算盘上“吧嗒吧嗒”拨弄两下,转而拿起手边的司马秤,走向药材柜,抓了两小把放在秤上称重。
见她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沈渊不禁在心中暗叹:还真是一位大夫啊……
旋即,江月拎着包药材向沈渊走来。
沈渊起身,迎上去,指着药包,活泼地笑着问:“江月姑娘为我开了什么药啊?”
江月道:“椴树花。”
沈渊不是楚云之徒,对医术知之甚少,江月抓什么药,他就接什么药,尽量不多话。他只“哦”了一声,便伸手接下药材。
“还有一味药材,沈公子且随我来。”江月道。
沈渊跟随其后。
又是一顿先前操作,江月捧着一纸药材对沈渊道:“椴树花冲水服用,或者与这味药一起熬制成汤。”说罢,把药材往沈渊跟前一送。
沈渊看了眼那东西,瞬间冷汗直冒,脸色乌青,比死人还难看。
见状,江月奇道:“怎么?沈公子害怕?”
沈渊后退一步,舔了舔嘴唇,犹豫半刻方道:“我小时候被它咬过。”他努力抑制住内心恐惧,但声音仍不平稳。
江月笑道:“此先,百足之虫已经过文火烘焙,现在已成药材了。”
哪怕是死得透透的蜈蚣,也叫沈渊看了头皮发麻!他道:“那、那劳烦江月姑娘,将它们包起来,我再带走。”
浔武昼夜温差极大,沈渊拎着大包药材走出阅微堂,刚出门,便冷得打了个寒颤。
夜晚的一片昏暗中,浔武大街空无一人,浓雾一股又一股,仿若白色蠕虫,贴着地面蠕蠕而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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