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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延!”安之下意识起身迎上他们。刚一起身,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便又坐了回去。他朝汪盼怒声道:“你放了他!”知道此番怒吼无力,可还是无意识地冲口而出。
汪盼回头,从眼角看了眼安之,便没理会。他下床朝向延走去,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们刚落脚蓬莱,我便能第一时间抓住你?”
向延别过脸去,闭起双眼,不看一眼汪盼,“自然知道。”
汪盼又问:“那你还带沈渊来?你是想把他送到蓬莱,好叫我们捉住他?”
向延道:“因为忘川水。”
汪盼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焦急之色,问道:“是你给阿渊喝的忘川?——!”
向延毫不遮掩,“是我。”
凤目下燃起一丝怒意,汪盼深呼吸一口气,把眼底的怒火压制下去,沉声又问:“为什么?”
向延还是那套说词:“我是为阿渊好。他不该记得过去。只要他记得,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那么执拗,那么执着于清白,只要他记起来,就会去追寻那些,这只会一次次地把他推向深渊。”
汪盼道:“这次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他进入深渊。”
向延“呵呵”笑笑,笑意嘲讽,厉声质问:“你每次都说不会,可哪次不是你在推波助澜?!”
汪盼坚定地说:“我说过这次不会了!我保证!”
向延质问:“阿渊喝了忘川,忘了前世。你现在敢告诉阿渊真相吗,关于你对他都做了什么?”
汪盼道:“我没有有意隐瞒他,所以以后会的。目前还不是时候。”
“哈哈哈!……”向延更加毫无顾忌地放声讥笑汪盼。
没有动怒,汪盼任凭他嘲笑,转而对楚云道:“麻烦带他出去,禁足某处。他于我蓬莱岛是客,我们理应以礼相待,好生照顾,直到此事终了。此事没有结束,不能再让他出来。他只会搅乱我们的计划。”
“好。”楚云儒雅斯文地对汪盼点点头。随后,歪头撇了眼床上的安之,一双乖巧的眼眸中竟然泛出一丝狡黠。他叮嘱汪盼,“你不要玩过头了。赶快告诉他一切的事吧,免得又生误会。”
汪盼道:“谢谢。我知道分寸的。”
而后,楚云带着向延离开。
安之引颈望向向延,心中焦急万分,但碍于身体赤裸,不好意思下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楚云将向延带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忽然,一记青绿色袭来,劈头盖脸地落在脸上。
他一把抓下那东西,仔细一看,是他的青袍。
“穿上吧。”汪盼道。
安之自然不会推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穿好了衣服,立马翻身下床,要去救向延。
汪盼大步上前,拦在门边,厉声喝道:“不许去!我只是将他短暂关起来而已。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安之一脸不耐烦,“你们一个两个都说为我好——既然是为我好,那你们说说那么到底为我好在哪儿?”
汪盼为他解释道:“向延是为你好。他见过你以为执念而死去,所以他会给你用忘川,让你变成一张白纸,让你忘了你的执念,也忘了你是谁。他想你活着,不论那个人是不是你。”
安之问:“那你呢?”
汪盼道:“我也想你活着,好好的、开心地活着,但不想你是因为忘记了执念、忘记了你是谁而活着。那样的你不是你。”
安之觉得这话太冠冕堂皇了。因为现在在沈渊体内的不是沈渊,而是他安之,这一个两个都说为沈渊着想,可连现在沈渊体内的是谁都不晓得。
他顺水推舟地问道:“那你觉得现在的我是我吗?”
汪盼迟疑片刻,才道:“是也不是。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所以正常。”
“汪盼呐——”安之感叹道:“我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既然讨厌沈渊,又跟着他们设计逼死了人家,那你就把你的讨厌贯彻到底。现在人家死了,你又说你喜欢人家,你贱不贱呐?
“沈渊已经死了,死了就不能再复生了。就像你在浔武大街说的那样: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无可更改。有些东西回不到过去。沈渊经历过那么多,再复生了,那心境不可能不会改变。心境变了,那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你再看看你,以前你是蓬莱岛少岛主,现在你可能是蓬莱岛岛主了吧?你也变了,但是沈渊没有参与到你的变化过程中。人就是在这一段又一段的没有参与中,离得越来越远,因为他对你还停留在从前的印象里,你的变化太大了,他不会理解你变化的原因,甚至会做出一些以前的你认为很正常,但现在的你觉得不正常的事出来。这些只会让你们对彼此感到陌生。
“沈渊变了,你也变了,你们都没有参与到彼此的变化中去。你们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你还设计骗他人骗他身,那更加不可能了。”
听闻,汪盼没有半点情绪变化。他淡淡地说:“我有参与。只是你还没记起来。”
安之不相信。他猜测沈渊那段还没恢复的记忆,一定是为了还自己的清白。而汪盼六千年后是还是蓬莱岛岛主,难不成他还在六千年前公然站队沈渊,与婖妙为首的众神公开叫板?
——不可能的。
如果有可能,那他今天就不可能还是蓬莱岛岛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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