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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阮庸的眼底瞬间闪烁出泪水。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扶上沈渊的脑袋,想作安慰。
可条件反射似的,沈渊闭眼缩肩,微微后倾身体,躲了过去。
阮庸的手落了空,停在半空。
沈渊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哈腰,叠声道歉,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丢下我……不要……对不起……”
阮庸制止他,“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说对不起,反而是我们要对你说抱歉。”
安之点头附和,“对对对。”
阮庸问道沈渊:“清白与性命,你觉得那个重要?”
沈渊犹豫着,表情纠结、痛苦,迟迟做不出选择。
“我帮你选一个。”阮庸替他选择,“性命更重要。”
沈渊的选择肯定与阮庸相反。果然,他开口反驳到阮庸,而阮庸早知道他会反驳,提前抢下他的话,说道:“你先答应典山的要求,不然太受苦了。我答应保证,不待到达妖域,我就能帮你还一个真相出来。”说着,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像自言自语,“我保证我保证……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典山的所作所为,我会将它们公布出来的……我不想再受到良心的惩罚了……”
“来人!”
典山突然大声唤道,不禁将安之吓了一跳。
很快,两名侍卫从殿外应声而来。
典山命令下去,“把客人请回房间,让其好好考虑考虑吾说的话,明日一早吾再问其考虑得如何。”
话音刚落,安之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将沈渊带走,关回笼子里,他却无法阻止。
“阿庸啊——”典山丢下身旁娇艳美丽的夏樱桐,径直奔向殿下年过半百的阮庸。
夏樱桐气得瘪嘴,跺脚,嘀咕道:“明明都看到阮庸写的《援神》了,怎么还对他这般温存!到底又玩什么花样?”
待典山与阮庸近距离地面对面,典山确认道:“阿庸还是吾的人对吧?”
阮庸道:“我已经老去了。”
典山毫不在意,“吾与汝年纪不过才差了五六岁。吾是神,模样不老,若不是,吾与汝模样也相当了。吾一再说过吾不介意,还要吾怎么表示,汝才会相信?吾可以赐予汝神格,回复年轻,只要……只要汝留在吾的身边就好了啊……”
他甚至有些哀求阮庸的意思。
可阮庸心意已决,见婉转地拒绝典山,典山不懂,或者故意装作不懂,他便直说了,“我不在意你介不介意我已老去,而是我介意在你身边。我厌恶你。”
闻言,典山的身形几不可见地微微摇晃几下,又立马稳定了身形,看阮庸的眼神从温存尚有,骤然变得深邃冷锐。
他变回了平日里的典山。长目微翘如刀,噙笑的嘴蜜里藏刀,眼里只有自己所追去的东西,为此他用尽方法,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要除掉,包括挚爱、至亲。
“呵呵——”典山冷笑两声,阖起双眼,眉头紧蹙,一副舍不得,却无可奈何、必需要做的痛苦神态,“吾一直在给卿机会回来——”
“他要做什么?”看着这般神情的典山,安之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语毕,空旷偌大的大殿内响起“噗嗤”一声,声音久久地环绕在殿内,挥之不去。
典山将阮庸杀了!
阮庸温热的鲜血溅出,喷洒在典山的脸上。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恳求阮庸,后一秒就其杀死,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血泊中,直到咽气。
安之对典山的厌恶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一定要杀了你!!!——”他对典山咆哮道。
可惜,典山听不到。他脸颊还染有阮庸的鲜血,却没了刚才对阮庸的温情,甚至没有半点为其的死去而感到哀叹,反而勾起唇角,斜斜一笑,说道:“阿庸啊——吾有很多折磨人的办法,而汝却是唯一一位在吾手上死得如此快的。下一次轮回,卿一定要告诉吾,吾此番有没有让汝受罪——”
的确,几乎还没反应过来,阮庸便断了气,可安之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点,那真相就能公布。他蹲下身,摇晃着阮庸的尸身,“喂!你醒醒啊!!——你刚刚答应沈渊要帮他的!你亲口一再保证的!!——他要是听了你的话答应那该死的去了妖域怎么办?!你不能食言,不能让他独自在妖域苦苦地等你救他!!——得到希望又失去很难受的!是会难受得死人的!!”
一旁,夏樱桐却偷偷地掩唇笑了。
典山捞起大氅,擦了擦手上沾的血,走向夏樱桐,问道:“《援神》里的内容汝都看到了?”
夏樱桐点头,“看到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拿给您呢。”
典山眸中精光一闪。
见状,夏樱桐立马改口,“其实我不识字,是碰巧看见家兄在写什么,以为是写的字帖。我好奇里面的内容才拿给您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世道没有让女子读书的道理的呀,再说我家虽算不上清贫,可娘亲爹爹没有道理让我上学,白白花钱的。”
典山来到她身边,用那只刚杀过阮庸,尚带血腥味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俯身嗅了嗅她的头发,闭上眼一脸沉醉的说,“皇后相当好奇啊——汝今天用的香与阿庸喜欢的荔枝香一样,吾记得皇后不喜用香,怎么这几天用起荔枝香来了?”
此话意味不明,夏樱桐只笑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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