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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拖延时间,陈来福的妻子胡乱地回应着:“嗯……哦……”
“那正好嘛。陈大夫在这儿,我来叫醒他。老金一面拍打陈大夫的脸颊,一面假模假样地唤他:“哎醒醒了——陈大夫——陈大夫?——陈大夫!——”
实则,他是在吞噬陈大夫的魂魄。
陈来福的妻子怕此事暴露,无辜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催促道:“来福你快些,不要叫人发现了!”
闻言,陈来福心一横,牙一咬,落下拿着石头的手就要砸向老金。
“咳咳!——”突然,死去的陈大夫竟咳嗽两声,坐起身子,扭动脖子几下,骨与骨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骇人声响。
陈来福及时停手。
跟着,装作不知情的老金搀扶陈大夫起身,转身看去陈来福。
陈来福急忙丢掉作案未遂的凶器——石头。
老金看去石头,一脸茫然地问:“你拿着石头做什么事啊?”
额头急出一层亮闪闪的汗水,陈来福抹把脸,“没……没什么……”
他走向妻子,再送目打量一番陈大夫。
实在是不可思议。陈大夫的的确确让老金唤醒了。
人飞出几十米远,又高空坠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呢?
他不敢细想,只向老金与陈大夫说了句:“回见。”,便拉起吓呆了的妻子回到家里,关上自家房屋的所有门窗。他怕眼前一切都是幻想,那陈大夫真死了,魂魄晚上会来找他索命。
半夜,浓云遮月,下起大雨。
只听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回想起白天从祖坟回来的状态、陈大夫的事,陈来福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来福——来福——”声音幽幽的响起,仿佛就在耳畔,又在远处的昏暗中,与白天教唆他的声音很像。
他觉得那声音熟悉,更多的是不寒而栗、恐惧,便抓起被褥盖在脑袋上。
“来福——来福——”那声音依然在响着。
他干脆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会再听到。
就在他半梦半醒间,被子忽然掀开,一股阴风吹过脸庞,凉飕飕的。
他猛地睁开双眼,已故母亲的那张惨白的脸就在眼前。
母亲去世时方才五十三岁,发丝尚且乌黑,只额头几缕白发。
她的长发垂在陈来福的脸颊两旁,双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他,森然说道:“来福,你招至杀身之祸了——”\ufeff
第0128章 规则 三
如干爽的芒草被一下子点燃,陈来福心中的恐惧也一下子被点燃窜上。他惊出一身冷汗,立即闭上眼睛,拉过被褥,盖在脑袋上。
半晌,身旁妻子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平缓而安稳,他缓缓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探出去。
月光从窗外洒进,妻子熟睡的侧脸映入眼帘。
他长吁一口气,大着胆子将被褥掀开,恐惧还在心头萦绕,速度缓慢。
待他的一颗脑袋全部露出被窝中来的时候,额头已经布满汗水。
他挺起背部,环顾卧房。
光线昏暗,一派静谧,并无母亲的魂魄在此。
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他摔入松软的被褥中,蠕动身体向妻子的身旁靠了靠,这才完全放心下来,熟睡过去。
……
陈来福并非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眼皮上而醒,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额头中央位置隐隐作痛,久而久之,痛感波及太阳穴到整颗脑袋,仿佛脑袋中有支电动搅拌棒在搅动他的脑浆。
“啊!——”睡梦中惊醒,双臂紧紧抱住脑袋,他蜷缩在被子中。
半晌,疼痛缓解一丝,他感到口渴异常,便唤道:“小灵她妈——小灵她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却无人应答于他。
清明节后一日的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拂进屋,洁白的窗帘悠悠地飘动。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他拉了拉被子,整个人又重新缩回被褥中,试探性地再唤了一声:“小灵她妈?……”
“……”妻子、哪怕是在家中二楼的陈灵也没有回应一声。
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陈大夫、死去已久母亲魂魄忽然出现。一切都不可思议,却真实地发生了,虽然后者的真假依然待定,可陈来福心中恐惧,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当初母亲不认为自己会死,一直求陈来福救她,最后却没能治好。
陈来福在外拼命地为母亲赚医疗费,甚至没来得及回家看母亲最后一面。
母亲死后,他听十三凹的人说母亲死前状态可怖,肚子胀起,如怀胎十月,呕血不止。
那段时间,无论白天晚上,从他家过路的人都能听见母亲一直嘘声唤着“救她”。
别人问起母亲是什么病时,陈来福都会如实地说是胃癌。而当问起是早期还是晚期时,他则目光躲闪,不敢回答。他怕说了是早期,母亲明明可以治愈,但却去世了,别人会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无用”、“不给母亲看病”。
陈来福闷在被窝里,神经紧张,四月天里热出了一身臭汗,加之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喝水、吃饭,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他伸出一只胳膊,带着侥幸心理在床头柜摸索,试图能摸到一杯水,哪怕是妻子昨晚、几天前喝剩下的也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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