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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道:“不经调查,随意审判,也会祸及无辜之人,叫人不信服,产生怨气,形成一系列事件。就如六千年的浔武,方家母子与云石……”
“不要提云石!”朱离厉声喝道。
明晰朱离与云石之间的恩怨,安之立即停嘴。
朱离又道:“说再多我的不是,我也已经成神。这就说明我的方法可行,我没有做错。这十三凹的所有人都是恶人!都该死!当年陈永隆父亲是何等风光,是其余十二户人家从中作梗,瓜分了他家的财产。陈来英、陈春、陈来福……所有人都有罪!”
原来朱离的目的不是帮陈来福报仇雪恨,或者帮老金苟活于世,而是要十三凹全部人的性命。
安之问:“陈来英有何罪?她是陈永隆兄弟所生的孩子,是陈永隆的姐姐,也是当年被瓜分的一个。她有如今的成就只是能力突出而已。”
“那是你认为她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而来。”朱离讥讽地一笑,“她是借了本该属于陈来福的命运。”
“怎么会?——!”安之觉得不可置信。
“不然在外打拼出一番成就的陈来福怎么会突然生病,再之后一蹶不起?”朱离反问。
紧跟着,她又道:“陈永隆是个好人,可也蠢呐。陈灵怎么会被冥婚?是这个陈永隆在陈来福不在家的时候,收了来说媒的人的彩礼,他又爱说谎,老来也如此,直到迎亲的队伍来了他还说没有。”
安之低头,看去坐在脚边的黑猫,问道:“是吗?”
黑猫抬头,绿色的眼睛望着安之,“是的。可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过身就忘了。”
“那一开始你就不要答应下来!”安之恼怒,“我看了,除了陈来福,你们的确没一个是无辜的!”说罢,拉起向延,愤愤地离开义庄。
向延用力甩开安之的手,转身重新走回义庄中。
安之望着他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听闻他淡淡丢下一句:“你先回庙里。把朱离赶出十三凹我再回去找你。”
……
东方泛出淡淡白色,天将大亮,安之才回去休息睡觉。
回到无名小庙,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双手抱胸依靠在庙前的门前,孤身静静地看日出。
太阳刚露出一角鲜红,万物已经是比周围更加深沉的灰色,他这才注意到庙中戏台上旁边,有一方凉亭。
走近看去,亭中有一口井,今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井中,井水泛出道道金色波光。
咕嘟咕嘟……井水不时冒出几个气泡来,仿佛下方藏了什么东西。
井边有一块石碑,密密麻麻地刻满字。
安之看了,大致意思是陈来福先辈陈散白靠医术发迹。他死后,受他救助的人为了纪念他,才建了这座无名小庙。这座庙原本是有名字的——白帝庙。只是陈散白一系血脉、家财到陈永隆便被瓜分,连这白帝庙的名字也抹去,至此,妙手神医陈散白查无此人,一心向佛陈永隆一家被人耻笑。
关于那口井,碑上说陈散白的药配用这口井中的水煎熬,才能治百病。久而久之,这口井里水也被后人保护起来。
仔细查看,外侧井壁上有一排字:
散尽千金又如何?斋居静室,养怡延年;得一方寸,逸豫无期;安得无咎,君子永来。
“君子永来……散白、永隆、来文……”安之重复地念着。
他一瞬间明白陈家人何以名字有点土气。
他们的名字是按字辈排练而取。这不是土气,是一种传承,是先祖对后辈的期冀祝福与告诫。
散尽千金又如何?陈来福的祖辈倒是心境豁达,陈永隆会出家真不是突然兴起。
“只可惜断在‘来’字上了。”安之伸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深刻在井壁上的字,神情落寞地说。
他心里莫名有种冲动,想去与向延一道阻止朱离,让这井壁上的字再次传承,周而复始。
想着,安之提步向凉亭外走去。可在踏出凉亭的一刻,脚步又停了下来。
他应该去救十三凹的人吗?或者说,十三凹的人有资格去传承这些字句吗?
安之觉得他们不配。那么救不救他们也无所谓了。
于是,他又转身,向凉亭里走。他低着头,嘴里喃喃道:“是不是应该救陈来福?这些人中他最无辜。所有人都在逼他,他全然可以舍弃了良善,与他们斗到底,可他却撑了那么久,为陈永隆养老,与当初瓜分、残害他家的人笑谈,唯一一次爆发还是被言师朱离附身……可我应该救他吗?他很干净纯良,与周围腌臜比起他就是异类,异类就是无论干净肮脏与否只要不与大众相同就要被排挤的存在。对他,在这个地方每存在一秒都是煎熬……”
话未说完,他一头撞进一个人的胸膛上。
抬头看去,那个人居然是云石。
不待安之开口询问来意,云石先声夺人,说道:“朱离心意已决,十三凹所有人不死,不会罢手,哪怕与向将军同归于尽。”
听闻,安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定决心,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凉亭,“去阻止朱离!”
云石几个大步夺到安之跟前,一掌打向他的胸口,逼得他连连后退,跌坐在凉亭中央位置。他扶着井壁站起,忽地,云石从怀中拿出《河洛》,远远地扔到他怀中,又在凉亭四周打下结界,困他在亭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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