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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桓道:“你去见那……”
“还望大祭司为我主持公道!”人群中忽地窜起一声高喊,打断了微桓说话,破开这凝固、令人窒息的氛围。
居狼转身看去,是那位被微桓追着砍的男人。
他已至中年,发髻斑白。
虽说年老色衰,但从他错落有致的侧颜骨相,和尚且白皙透亮的皮肤,也能追忆此人年轻时定非中人之姿。
他捂着受伤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腿也被砍伤,沿路滴滴答答,一条血路缓缓铺开。
居狼短暂注视他一眼,转而看向沈渊。
见他眼角划过一丝狡黠狠厉,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仿佛躲在暗处默默发狠的冤魂。
居狼觉得自己可能幻视了,眨巴眨巴眼睛,清扫一下视线,又看向沈渊。
他却已经恢复平日神态,淡漠清雅,绿竹般雅丽,孤立风中随翘摇,质柔韧。
居狼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好像发现沈渊某个不为人知的一面,准确来说他根本不了解沈渊,他所知晓的只是那冰山一角。
“请说。”沈渊依然清浅而冷漠地发声。
“微桓王子抢我家宅,强行发配我去充当军妓!”男人铿锵有力地控诉。
硬语盘空,他凝目迫视着微桓,目光灼灼。
“胡说八道!你半路逃了,我秉公将你捉回,何来强行一说?!”微桓怫然大怒,“被送来妖域就是让你充当军妓!”
“喔?我是主动来到妖域,来时二十有五,今年我刚过完五十岁大寿,请问一位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人怎么做得了军妓?难道你们妖域就喜欢我这般年岁的?再请问,我刚入妖域为何不捉我,而是等我年近半百?”男人步步紧逼,句句戳中要害,“我想以妖域的能力,抓一个人用不了二十五年吧?”
微桓拂袖转身,问到男人:“你说,你可是姓阮名庸?”
男人挺胸回答道:“是。”
微桓再问:“你可曾是九离皇室典山的侍卫?”
阮庸道:“没错。”
微桓继续问:“二十五年前,你可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流放妖域?”
阮庸遥望前方,目空一切,坚定地说:“阮庸从未犯错。”
微桓嗤之以鼻,“罢了,这种丑事说出来无光,不仅九离不体面,大肆宣扬出去,如若被典山听去,只怕对妖域也是一种危险。”
阮庸逼问:“微桓王子是为九离与妖域考虑,还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胡编乱造用来抢我田宅、逼我从军妓的借口,所以你不敢说?”
微桓揶揄到阮庸,“我,堂堂妖域三王子,看得上你那一亩三分地?”
阮庸道:“谁知道呢。虽说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惯了,自是看不上粗衣粝食,可没准哪天也会为了什么东西而尝试。”
这明显话里有话。浩昌问道:“你的意思是微桓看上了你家的什么?”
阮庸回忆道:“妖王有所不知,一月前一刻流星划过天空,那流星不偏不倚地砸到我家院子,好在那天我出门在外人没事,可院子已被夷为平地,只有一个大坑。”
听闻,浩昌脸色一沉,眉头紧蹙,似有心事。
只听阮庸还在讲述:“几日后,微桓王子便来到我家,说我院中草木旺盛,恐怕会抢了王室风水,强行赶我出门,占了我家。我院子已是那副模样,哪儿还有什么草木,这不是莫须有嘛,我就去闹,没成想微桓直接叫人捉了我,烙了个军妓的烙印在腰间。”
说着,他撩开衣服,将腰间烙印展示于众人眼前。
立马有认识烙印的人跳出来指认,“没错,那些军妓腰间的确有这烙印。”
浩昌存疑,再次向居狼确认道:“居狼,你方才凯旋几天,可记得这种烙印?”
居狼有些懵。他从未知道军中有军妓,更别说去找他们,看到他们光溜溜的肉体。
他将余光偷偷看向沈渊。沈渊表现得不甚关心。他忽地想看看如果他有去找军妓,沈渊会是什么反应?
他撒谎道:“记得。就是这种。”
语毕,沈渊立马转目盯向居狼。
居狼心中暗喜。
“找得是男是女?”沈渊问。
居狼寻思:这种事男的也能?
他迟疑一会儿,说道:“当然是女的。”他断然否决另一种可能,“想想也不可能是男的嘛。”
沈渊淡淡“哦”了一声,随后勾唇一笑。好似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那笑容透着欣慰、轻快。
居狼让这笑容整懵了,问道:“你竟然半点不介意我找妓女?”
沈渊道:“你也十九了,男女之事理所应当。只是不要太频繁了,保护好自己。”
不待居狼难受,微桓承认了:“没错,的确是我在阮庸腰间烙上烙印。”
但很快话锋一转,解释道:“我只是秉公捉拿逃跑的流放者,他本该充当军妓,不是为了什么抢他的几块破地。”
沈渊出声问道:“阮庸,微桓既已将你捉住,你怎么又出来了?还被微桓拿刀威胁一直逃到这里?”
居狼附和,“是啊,你已被捉,理应待在牢中等候发配,怎么会逃出来呢?”
阮庸睨一眼微桓,说道:“是微桓王子突然闯进牢中,一连砍杀好几位狱卒,放出许多犯人,这其中包括我。不过奇了怪了,微桓王子放了我,又追着我砍,嘴里还念叨着:‘为大王兄、勒光与陆博侯一家报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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