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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延在苍梧殿停步,他深呼吸几下,将即将要说的话打几遍腹稿,才推门进去。
现在已经天光大亮,可为时尚早,也才将将到典山刚起床的时间。
看样子他从床上起来,披散着头发,草草地披了件长袍在肩,正准备洗漱。
对向延的清早闯入他并不感到反感,而是继续拧着手中的毛巾,问道:“那宫女汝可是已经抓住了。”
对吩咐给向延的事,他一向放心,绝不可能没办成,所以他不是在问向延,而是在阐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向延带给他一个好消息,说:“是的。”
听闻,典山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因为他在已经猜到结果了。他继续擦洗着脸,等洗完,等宫女带着东西离开,他才缓缓地开口问道:“那只黑犬,汝给吾带回来了吗?”
向延双眼微不可见地瞪大了些——叶露是只犬妖的事典山怎么会清楚呢?
不等他回答,典山兀自解释道:“那条犬妖并不是一位宫女,这件事是吾骗了汝,是吾的错。小时候,母后从皇宫外带了两只黑犬回来,分别送给了吾和皇兄,可十岁宴前几天,皇兄的那只,不知怎么地就死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吾的那只了。后来,它竟修成人形。”
对于这件事情,向延记忆深刻。
自典婵将两条黑犬送给沈渊之后,他就对其爱不释手,把它和休曲那只鸟照顾得一样油光水滑、胖嘟嘟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不见了。
别看小时候的沈渊皮,上窜下跳,可很容易磕着碰着,虽然他没有痛觉吧,但一旦发现受伤,那可比有痛觉的人哭得还伤心,眼泪说来就来,发洪水似的。
当时黑犬失踪,沈渊找向延哭诉,哭着说:“母后曾跟我说,如果狗狗出了什么意外就会罚我。”
典婵对沈渊的管教的一心严格,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惩罚他,所以典婵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照做。
沈渊对典婵有种矛盾心理,既爱重她,又害怕她。这是所有孩子对母亲的一个普遍心理。
他害怕黑犬不见了,被典婵重罚,就从早哭到晚,哭够了就顶着哭肿了,像熟透了的红柿子一样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一口咬定是典山做的,之后风风火火地回苍梧殿找典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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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延当时不相信是典山做的,一来他有智力问题,二来他没有动机这么做。沈渊与典山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
可事实是,的确在典山殿中找到黑犬,并已然成为冰冷的尸体了,死相残忍。
四肢分别被钉了一根木钉,左右琵琶骨下方各一根,外加胸口正对心脏处致命一钉,总共七钉。
向延杀敌无数,但从不会折磨敌人,一击毙命,如此残忍的杀害方式,实在骇然。
西轩门之后,沈渊身死,没过几天典山就恢复了正常,从典婵手中接管九离,上位后遭到不少人的质疑,言语羞辱。
那时沈渊已身败名裂,他们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沈渊,而是看不上典山,认为自己可以趁机坐上九离之主的位置,所以闹事。
典山没有如他们所想那样,一声令下将所有反对者杀了个精光,从此再无人敢质疑。
为什么沈渊身死没几天典山就恢复了正常?
向延想不明白。
这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典山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之忍耐力,假装那般,蛰伏等待时机。
可他为什么要蛰伏等待时机?
他是皇子,更多地展示能力,不比蛰伏来得更好?
且,他自出生就被诊治为有智力障碍,整个九离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他刚出生就知道要蛰伏了?
总之疑点重重。
面前,典山已经穿戴完好,宫女正在为他束发,加冠。
“请饶恕向延无知,那只犬妖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发狂,妖力大增,向延部下下士全数身亡。最后那只犬妖被我斩杀,不过我也被其所伤,有重伤在身。”向延真假掺半地说道。
典山及其清淡地“哦”了一声,好似那黑犬不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对它一点感情没有,“西轩门上,皇兄叫汪岛主掏心而死,心脏随便扔了个地方,不久以后,吾在叶露时常睡觉的地方发现了,不过皇兄的那颗心已经叫叶露吃了只剩一点点。后来叶露便幻化成人形了。可能是魔神血肉的缘故,叶露化形后脾气时常不稳定,发疯是常事。吾事先没有向汝说明,这件事并不怪汝。生死各有命。”
沈渊的心叫狗吃了!
听闻,向延的心也跟着一阵刺痛。
“汝对现恒耀之主何梦访一家发生的事情有何看法?”典山突然发问道。
向延一直在心中默念将典山说服至妖域的话语,对他忽然问得这句题外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短暂楞了一会儿,才道:“自然是沈渊手段残忍,六亲不认,非常嗜血。”
二十五年前,沈渊刚从玄铁牢劫持典山逃走,典婵就全面封锁了皇都,并开启禁制,可以说是让沈渊插翅难逃,可就算这样也没有找到他们,也没有任何人声称看见了他们。
向延想到沈渊说他失踪那一个月都在何氏在九离皇都所建的宫殿地下。
这么看来,何氏中的确有人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那人是何梦访的母亲——扶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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