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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灯皆被合欢花色所迷,缓缓地向天边飘去,去看看远处的花色。
幽婆川火光粼粼,繁华倒影。一棵两人合抱的参天合欢下,有一位头戴白色经纶的男子正在放河灯。
花影下,他低垂着双眸,注视自己方才释放的河灯,缓缓飘向远方,显出一副郁郁伤心的模样。
色相世界,虚幻空华。
互见彼此,浮华皆空。
一下子被那男子吸引了目光,典婵痴望着男子道:“他,是他,就是他。”
带她回去九离皇宫的几人一脸迷茫,“他?”
典婵道:“他就是那个放河灯的男子呀,你们没看到吗。”
那几人看去幽婆川。
人群络绎不绝。
他们道:“这里都是放河灯的人。”
典婵道:“可他独一无二。”
她将那几人抛至脑后,无意识地向那男子走去。
“公主!”推开一路挡在身前的人,那几人追上前去。
玉山雪水融化,分流至妖域,再回归鬼域,容入忘川河——从玉山到妖域的那条河流就是幽婆川。
河灯承载了人对彼岸之人、此岸之人的相思,沈琅槐的思念便是母亲。
每到合欢花会的这几日,他总会为母亲与自己放归两盏河灯,只望幽婆川汇入忘川时,母亲能在鬼域收到他的念念不忘。
想到那夜父亲与那女人将自己与母亲带到妖域槐树林里杀害,他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正当他起身要离开时,一个女人大声唤道:“公子莫走!”
并不想让自己哭泣的样子被人看到,没有理会,毅然决然地抬步要走,衣袖却被人拉住。
回头看去,是一位十八、九岁,身着粉紫色流仙群的女孩。
白皙的瓜子脸配上一头利落的马尾辫,有些飒爽,又有点弱不禁风。
“你哭了?——!”典婵看着那颗蓄在他下巴处的眼泪。
明明两人第一次见面,沈琅槐却看都不敢看她,连忙别过脑袋,低声责怪道:“大庭广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竟然怎么大胆子,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他气鼓鼓的,指责意思不浓,反倒像被被心上人调戏的小女孩,既生气又害羞。
典婵起了调戏他一番的心思,笑道:“家中姐姐一直说我胆小,唯独说我面对喜欢的人才会胆子大起来。”
听出话中的意思,沈琅槐脸颊一红。
刚要推开典婵,余光中见几位与那日夜里追杀何靖风的人一般打扮的人。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女孩。
“跟我走——”他拉起典婵的手。
典婵巴不得他带自己走,又能与他单独相处,还能摆脱了父皇的追捕,“好哇!好哇!”
眼下正是色相世界最盛的时候。
所谓猛男怕缠女,女追男隔成纱,这是典娥教给典婵的追爱名言。
此后几日,典婵一直缠着沈琅槐。
面对典婵的死缠烂打,沈琅槐总是红扑扑着脸,不敢看她,说她长得可怕,看久了会害他心脏乱跳,疼得慌。
也不讨厌典婵找他,甚至主动告诉自己所在槐树林的方位,说:看她与其它男子说笑,我的心比被她缠着还疼。
典婵明白了——沈琅槐定也欢喜于她。
她要找个机会向沈琅槐说明,确认关系。
于是,她在合欢花会的最后一天向沈琅槐发出了邀请。
幽婆川上红药桥,桥下河灯浮浮,桥上星辰淹没于灯光中,连无尽夜空也染成淡黑色。
此刻桥上只三三两两个人路过,典婵与沈琅槐站在桥上,望着河面。
典婵仿佛身处梦境般惴惴不安,说道:“我其实是九离的公主,那天你看到的那些人是父皇派来带我回去的,并不会伤害我。”
“哦,没关系。”沈琅槐道。
典婵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出来吗?”
沈琅槐道:“你说我便听,你不说我也并不多过问。”
典婵道:“恒耀何氏老早就有与我们九离永结秦晋之好的意思。他们过来替他们的孩子提亲,可天下人都知道何氏的孩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狸猫。狸猫换太子,那真正的太子早不知在什么地方了。原本他们是向我姐姐典娥提亲的,可姐姐性子刚烈,又另有心爱之人,父皇念着还有我,便抽了姐姐的神骨,让她成为凡人,放姐姐与那男人走了。”
沈琅槐道:“所以你要替你姐姐与何氏联姻。”
“对啊。”典婵抬头,看去微微泛蓝的夜空,闻着合欢花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何氏一直派人寻找孩子,可都找了这么久了也没找到。我可不想做一只狸猫的妻子。可能那孩子早就死了也不一定,那我嫁过去不就是被冥婚了嘛。”
“嗯。”沈琅槐简洁地回答。
典婵向沈琅槐靠近,问道:“那你愿与我私奔吗?”
沉默半晌,沈琅槐转身,回避了她的目光。
“怎么,你不喜欢我?”典婵问。
沈琅槐摇头,“不。”
典婵又问:“那你躲开我是什么意思?”
沈琅槐严肃地说:“你说恒耀何氏老早就有与九离永结秦晋之好的意思。这很好。你我私奔是小爱,天下太平则对大数人都好,这才是为神者的大爱。”
听闻,典婵愣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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