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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云从来没见人对她提这种要求的,“你人在牢中都能指使人将我诬陷;你又是这把敛迹的主人,那还不是随便一唤,此剑就弃我而去。拿到剑后,你大可用剑自尽嘛。”
婖妙神情落寞下来,“我不想叫人发现我的身份,只能麻烦你了。”
崖云奇道:“死不是很容易的嘛。”
婖妙放下长剑,“我和你一样,死不了。”
他长相年轻清朗,可总给人一种老年人的沧桑感,他定是经历过什么事,从而变得一心求死。
崖云问道:“敢问,你为什么求死?”
婖妙答:“我是魔。世间安宁守之不易,不能毁之我手。”
一念恻隐。崖云道:“我帮你驱除魔性,真的驱赶不了的时候我再杀你。”
婖妙怀疑,“你能吗?”
崖云拍拍胸脯,许下豪言:“我当然能!”
此后,二人一起走天下。
不过因崖云倒霉催的体质,婖妙大多数时间都在救她出狱的路上。
幻苍是一座临海的小镇,二人前往幻苍时必须要经过渡过一大片海域。
那片海就是龙伯所在之地。
夜半,婖妙默默地收拾东西。
崖云不明所以,“你又丢下我了吗?”
婖妙喝道:“来不及了!”
崖云问:“什么来不及了?”
婖妙正要张嘴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道:“崖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这一路上婖妙没少跟她说:有缘自会相聚,然后就丢下她走了,不过他俩当真有缘,婖妙走后,她都能找到对方。
“你果然是又要丢下我!”崖云气急,“我就要跟你走!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婖妙步履急促,崖云马不停蹄,亦步亦趋,跟着他来到码头。
见有船只靠岸,他便想租下。
咚咚咚!——晚上,婖妙疯狂地敲打住在海边的船家家中的大门。
少顷,船家打着哈欠出门,摆手拒绝,“想要出海,必须提前三天向海中的龙伯的请示,还得送上鸡鸭牛羊之类的祭品入海。”
崖云拉上婖妙要回去,“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再来……”
婖妙甩开她的手,说道:“我已经提前三天向龙伯请示过了。”
听闻,崖云质问道:“你早就打算抛下我了是不是!?”
婖妙道:“此行危险。”
崖云认真地说:“我不怕!”
“你们这都还没商量好,急啥。”那船家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没睡醒,眉头一皱,出言打发道:“就算请示了龙伯,那也得看他的心情。心情好,安全出海;心情不好,那可就葬身海底咯。现在这个时间呐,龙伯一定在睡觉,你被人打扰了清静也定会生气吧?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
那船家转身要回屋。
都这么说了,崖云自然也拉起婖妙的手腕要回去。
“敛迹!”婖妙大喝一声。
寒光一闪,崖云吃痛,痛感随着大臂直刺脑海,赶忙松手。随即眼角又见一道剑光,如游龙般快速袭来,她下意识躲避,退后三步。
这个间隙,婖妙飞身上前,落入船中,举起敛迹,砍断船锚。
“你休想丢下我!”崖云捂住受伤的手臂,疾步上前。
婖妙放下敛迹,尖端直刺入海水中,用力一拂,水珠即刻向崖云飞射而去。
那些水珠在他的驾驭之下,变化得坚硬无比,一颗颗砸在地面都能形成一个大坑,砸在血肉上只可能皮开肉绽。
一开始的崖云可能不能躲避这些水珠,可经历半年,她已今非昔比。她一面灵巧地避开,身影快到只见残影,一面向婖妙的船靠近。
看见这一幕,婖妙长舒一口气,“我早知道,你终会成长至我也拦不住的境地,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与你相识。”
说完,船身往下一沉,崖云已立在船头。
她厉声问道:“你提前三天准备祭品,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抛下我了!?”
婖妙重复道:“此行危险。”
崖云问:“你身上从来不会超过三文钱,你哪儿来的余钱去准备祭品?”
婖妙坐下来,淡然地回答道:“我骗船家的。”
他的嘴一向没句真话,不然也不会把崖云骗得团团转,几次被他抛下。崖云嗤笑一声,“你嘴里还有没有真话?”
“有。”婖妙一本正经地重复道:“此行危险。”
崖云坐在婖妙对面,“我听烦了。每次你丢下我时找的借口就是这个。”
“可这次不一样。”说着,婖妙捂住嘴巴咳嗽起来。
刚认识他时,他的身体虽然削瘦,但健康情况挺好,越到后面越差。
崖云眉心一松,关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咳咳咳!”只听婖妙的咳嗽声越来越大,突然,他偏过头,吐出一口鲜血在海水中。
望着水中那抹缓缓晕开的深红,崖云愣住。
“魔神血——”海面下传来一记低沉而可怕的声音。
刹那间,海面如沸腾了般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深藏深海的巨兽即将现身。
婖妙一抹唇边血,解释道:“我早说过我不能成魔。”
崖云道:“我早说过我会帮你。”
婖妙道:“我早看出来了,你不能帮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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