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苼没说话,面颊却红了起来,就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今日事情繁杂,我要晚上才回来。你若是闷了,就看看书,或者打发人告诉我,我给你找解闷的法子。外面闷热,轻易不要出去。”
金陵的夏天,一场雨之后,往往更加闷热,仿佛在蒸笼里倒了一瓢水,越发蒸腾。
“你能想什么法子?”归苼歪着头看着池温,“新朝初立,事情繁多琐碎,你忙多忙不过来,还要想着给我解闷。若是被御史知道了,现下不表,日后还不是要记我一笔。”
归苼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酒窝若隐若现。
“放心,我自有法子。”
池温说罢起身,让宫人穿了衣衫。新旧交替之时,一切都失了常序,池温又未正式登基,是以只穿常服。归苼看着他,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池温了。
穿好衣衫,池温过去捏捏归苼的面颊。
“我走了,晚上等我。”
归苼点点头,也起身把池温送到门口,她知道唯一的倚仗就是池温。
直到池温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外,归苼这才走进来。她走了困,此时也不想睡了。
“叫人进来服侍吧,”归苼坐在那里说道,“若是困了,下午再睡。”
外面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昨晚那一夜的雨,想来还没下透。归苼穿了件云纹纱的裙子,仍旧觉得闷闷的。
玉竹吩咐人去准备早膳,她就坐在书房,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书案。历朝历代都忌讳神鬼之事,尤其是死后重生,很难不让人与巫蛊扯上关系。前朝的一个妃子,就因为自称重活一世,直接以妖孽的名声关进了白云观,结局不详,想来是不得善终。
所以归苼明白,自己轻易不能露出马脚。她身份本就特殊,若是再惹了别人的眼,这日子怕是比上一世还要艰难。
若是依着她之前的记忆,今日众臣怕是就定了汴梁为新都。汴梁几朝国都,就连宫城都是现成的,只是派人去略微修葺一下就可以了。现在是七月,如果她没记错,九月就应该迁都了。
归苼之前记着的事情不得落在明面上,她这一日表面上拿着书,实际一页未翻,一直在仔细捋着过往的事情。玉竹与白氏看在眼里,只当她心绪不宁,这个时候她们又不好深劝,只得在一边守着。
回想昨日的事情,归苼明白她与池温不似前世那般决裂,但是他们之间究竟是哪里与前世不同,归苼还要仔细思量。
池温回来的时候,归苼还在那里坐着,听见动静,才缓缓地抬起眼,略微有些迷茫。
“可是没睡好?”
归苼摇摇头,她这一日,想得太多了。
“今日如何?”她问道,“事情颇多吧?”
池温此时已经坐在她身边,接过玉竹递过来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b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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