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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年的眼神太过干净,干净到陆回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会想要用那样卑鄙的手段从温年身上取血。
温年虽然足不出庄,可是从小就被父亲教导的秉性善良,温软可人。
想来若是直接和温年说出缘由,温年大概也是会应允自己的。
温年歪了歪脑袋,小表情很是可乐,他努力的相爱表达一种自己很认真在听在想的样子,当时事与愿违,一张小脸儿拧巴在一起,皱巴巴的像个包子。
“唔……我会救他。”
陆回心里已经不一样的想法,看温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真诚,此时听到他认真的话,笑了出来。
陆回长得好看,玉白的肤色因为一路奔波晒成了小麦一般的黄,不过并不难看,反而给人一种更加有男子气概的观感。
陆回和温年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最近这几年对温年越来越不耐,虽然人在庄子里但大多时候都是冷落温年的。
他害怕温年怕疼不肯给他取血,所以现在说出幼年时的诸多回忆,企图能让温年想起他们俩当初的友情。
“那若有一个妹妹,需要年年的血来救命,年年愿意给吗?”陆回循循善诱,跟温年叙话了半晌的话才终于切入正题。
温年闻言一愣:“要我的血?我的血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唐僧?”
温年举起自己的手,在书房里一处有阳光的地方仔细端详自己的手,似乎于旁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我不能流血的。”温年没研究出来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还记得陆奎离开药庄时候的叮嘱。
不能流血。
千万不能流血。
要是流了血,就真的活不过二十岁了。
温年先天不足,幼年时先天不足,也没有得到好的疗养错过了最好的救治时间,只能后来一点一点靠药浴温养着,在药汤里泡了十年,才将将和常人一样。
然而这一样也不是稳定的。
药物的疗养暂时改善了温年的体质,将他先天不足的病症治疗了个七七八八,要想要真的和常人一眼,还需要休养三年,在用一个新的方子泡上三年,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痊愈。
陆奎只和温年说了在他回来之前千万不能流血,却没说为什么。他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和陆回说上一句。
陆奎也没有料到,第一个想要从温年身上取血的人,会是从小看着温年长大的陆回,
陆奎若是离开的时候能够叮嘱一声陆回,大概后续能免去很多事情,譬如那些不必要的纠缠。
也譬如温年的命……
温年之所以不能流血,是因为他现在的体质并不稳定。
先天不足的体质只是暂时被压制下去。
温年的身体就像是战场,一边是先天不足,一边是被陆奎花了十年调养出来的能够治疗先天不足的汤浴。
以前先天不足的病在温年的身体里占上风,但是陆奎用十年时间把先天不足的“优势”全部化解。
现在势均力敌,且药浴的效果在温年的身体里扎根已久,渐渐能够暂时将先天不足的病症强行压下去。
但是这并不代表温年的先天不足就痊愈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不是那么好治愈的。
流血过多会挑起他身体里先天不足的病根,到时候不仅陆奎花了十年为温年做的药物汤浴白费,到时候病根反扑,说不定温年的身体连以前都不如。
这才是根本原因。
没有接受药浴之前,陆奎给温年的诊断是活不过二十岁。
他今年已经十八,若是此行顺利待会药浴用的药材,到时候再用上三年药浴,将身体里的病根拔去,就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了。
温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流血,但是陆回问他要血,他也是不能给的。
虽然纠结,但是不能给,给出去的不是血,是命!
陆回看到温年摇头,原本如沐春风的脸色忽然转变成寒冬腊月。
他看着温年的眼神充满了陌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温年一般,只一眼就让温年如坠冰窟。
“师……师兄……”温年看到陆回忽然衣服生人勿近的样子,惶惶不安的轻声喊他,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兽,惊慌失措,害怕的想要及时找到庇护。
陆回没有回答温年,要是以往他看到温年这一副红了眼圈的样子,大概会上去哄他。
但是这一次,他不愿意了。
以前的温年他愿意宠,因为他纯善,值得他去宠,但是现在这个自私自利,怕疼不愿意放血救人的温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年。
陆回冰冷的眼神比刀子还锋利,他站在那里看着温年红了眼眶,看着温年流泪,看着温年害怕的哭到哽咽。
眼神如刀不是空话,温年真的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子无数次割开,割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形状,但是那把刀子不知道要割到什么时候,即使这心已经伤痕累累,也要插,进那一团肉泥里面狠狠搅弄。
温年的脸上都是泪水,一道一道交错的泪痕几乎将温年的眼睛糊住。
温年哭的厉害,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回,他这一次不敢喊师兄了,他害怕师兄更讨厌他。
他不是不想要给师兄血液,而是……真的不能给啊……
温年在陆回的书房哭了很久,久的直到温年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也没有能够挽回陆回,没有得到以前最稀松平常的轻声安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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