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玫瑰有点矫情,红玫瑰又过分俗套,姚迢一手举着红豆扎成的细小花束,一手捏住铃兰,犹豫地给赵以川反复地试。“都差点儿意思……”姚迢皱着眉,对自己很不满意。赵以川注视镜子中的自己。但他看着看着,目光转移到裴哲身上。即便坐在很容易让人犯懒的沙发里,裴哲上半身也挺直,半垂着头,手指交叉抵着下巴,有些严肃地思考着什么。“裴哲?”赵以川喊他,“你旁边那朵花怎么样?”裴哲先“嗯”了声,随后才清醒似的看向他,被赵以川眼神指引,他偏过头,对上一朵沾着露水的白玫瑰。还未回答,赵以川已经走向他,伸手把那朵放在桌面的白玫瑰拿起来贴在心口。他转过身从镜子里看了会儿,似乎还是无法抉择。片刻思考后赵以川半蹲下身,视线比裴哲略低。“你觉得怎么样?”好声好气和他商量,赵以川还带着笑。指尖那股酸胀酥麻的异感尚在,但比刚才好得多了,工作室内放着a小调的协奏曲,或许因为音乐,裴哲终于舒缓了些。“可以。”裴哲说,声音和视线都飘忽不定。赵以川略一偏头:“今天不在状态啊?”无声承认,裴哲形容不了自己的怪异,徒劳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就知道你不想跟我结婚。”赵以川倒很坦然,他随手将白玫瑰别在西服胸前,在裴哲身边的沙发坐下。他这话音量不高不低,但那些悄然围观他们的目光却不能维持了。姚迢脸色僵了僵,笑着打圆场说裴总该不会婚前恐惧症了吧,招呼大家都出去,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虽然她也不知效果如何。无关人员都散了,赵以川倾身,试图去看裴哲正面表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赵以川问。裴哲迷茫地抬起头望他。平日行事作风强势,语气命令感十足不容置疑,这些都会让人忽略裴哲其实有一张轮廓柔和的脸。他皮肤是亚健康的白,骨骼感不明显,杏眼,模糊边界的唇峰,眉梢几乎没有弧度,有股柔美的书卷气。除却眼神,裴哲脸上没有一丝锋芒,这时沉静不语有点执拗地抿着唇,让赵以川想起家里那只可怜巴巴又忙忙碌碌的金丝熊。“没什么。”裴哲泄气一般地说,“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不情不愿的,我可没逼你啊。”赵以川伸手揉了揉裴哲云一样蓬松的黑发。出乎意料地,裴哲这次没躲开他占便宜似的动作。把头又埋低了点,任赵以川的掌心在后脑停留很久。室内是古怪的安静,天空好似阴沉两三分钟,赵以川和裴哲突然同时开了口。“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准备了戒指。”第17章 十七、对爱情过敏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裴哲问:“你说什么?”话语没任何不高兴,好似只因为没听清所以单纯地询问,但赵以川的心口却仿佛猛地挨了一拳,震颤直抵两个心室,剧痛猛烈。裴哲买了戒指。他怎么能想到裴哲买了戒指。“我说……”喉结艰难地上下一动,赵以川目光躲避片刻后自行放轻了音量,“要不算了,不用这些花做装饰。”闻言,裴哲的肩稍微不那么紧绷:“嗯?”赵以川从未这么佩服过自己的随机应变,他顺着说下去:“不是室外吗,而且结婚仪式时间比较长,鲜花的保质期会不会有点短?”看起来,裴哲好像被糊弄过去了,他往后靠,陷入沙发里,是今天第一个放松的姿势,但手指依然交叉着,这样能带给裴哲不好形容的安全感:“这个啊……都行,可能觉得鲜花比胸针活泼点。”“那再看看?”赵以川说,从语气到表情都无比真诚。裴哲沉默地望着他。他的眼睛总是很亮的,光芒蓦然尖锐,仿佛忽地回过神,发现那句话的真实意思,下一秒就要拆穿赵以川拙劣的掩饰。赵以川迎着裴哲的注视,手指在身侧攥紧,感觉掌心一层蒙蒙的细汗。他没有真的要“算了”,只是在那一刻,心里预演过的台词脱口而出。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慌乱的心跳让赵以川意识到原来他也害怕玩脱,也担心裴哲改变主意对他厌烦。他喜欢时不时刺裴哲一下,但没想和裴哲闹翻。余光瞥见胸口插着的白玫瑰,赵以川碰了碰它,话里有话地自言自语:“因为刚才……我以为你不喜欢来着。”“挺喜欢的。”裴哲说,轻描淡写地决定放过他的失言。赵以川“哦”了声。他跟裴哲一起往后倒,手肘碰碰裴哲:“戒指,长什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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