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很少感到时间这样难熬,所以当赵以川主动开口,他仿佛即将解脱。可赵以川说:“那能到此为止了吗?”他曾经提议等裴哲有了喜欢的人后就提前结束这段关系,因为提前留一条退路对彼此都好。看似赵以川早已让渡了主动权,但这话一出,裴哲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意思?裴哲不可思议地望向赵以川,震惊不亚于恋爱中第一次被主动分手。他嘴唇很干,情不自禁抿成一条线:“怎么了?”在赵以川听来这句又像假装无辜,他笑笑,嘴角弧度多少带着点苦涩,连一向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字面意思啊,大家减少联系,等三年后准时离婚。”裴哲胡乱地想:哦,还好,他不是现在就要走。但他很快又再次惶恐:赵以川先前处处暗示,怎么现在连提前结束都忘了?是不想跟他立刻一刀两断,还是真的对他失望?仅仅做表面关系这不正是裴哲想要的吗,为什么他此时此刻魂不守舍?赵以川看他的眼神又冷又陌生,还有些怜悯,他的头发里残留一两片婚礼接吻时落下的彩色两片,做胸花装饰的白玫瑰形状完好,娇嫩欲滴。“……为什么?”裴哲听见自己问。“这样你会轻松很多。”赵以川继续说,“本来就应该这样。我们的关系……又不是真的情侣,暂时的,迟早都会分开。我的意思是先试着慢慢减少联系,互不来往,你的人生轨迹绝不会被我打乱,等到时候……”这下裴哲听懂了他的意思:赵以川不会再无条件配合了。他几乎站不住,不得不靠着墙单手捂住眼睛。或许赵以川从一开始就是对的,裴哲以为的最优解是协议结婚然后互不干涉各自安好,就没人会意乱情迷。实际不然,藕断丝连的关系只会让两个人犹如踩进沼泽,越急于挣脱就陷得越深。结婚是假的,结婚证是真的,婚礼是真的。但裴哲用一个吻把赵以川推远。他明白了,赵以川是不是怕他动心,不遵守最初的承诺。赵以川肯定有喜欢的人,他刚才确实误会了对方,原来“不信你感觉不到”的意思是——赵以川不喜欢他啊。喘不过气的沉默后,裴哲哑声对赵以川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没对不起我。”赵以川说完,抢先一步越过他走出了房间,驻足道,“确实,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结婚。”协议都以利益为纽带,约定的表面关系实则并不能掺杂情感,若有天出现变量超过了稳定的互惠交换后,这段关系很快便岌岌可危。他对赵以川的给予和索取根本不对等,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你没有……”裴哲越说越艰难,他脑子很乱,无法描述自己混沌的思维,“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所以才——”“我也以为的。”赵以川打断他,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太长时间不眨眼,裴哲眼圈微红着,发出一个朦胧的鼻音。“嗯?”“可能我和你一样想得太简单了,觉得‘这算什么’,结果走到这步,我就忍不住想未来还有什么要求、我能不能平静地接受和面对。”赵以川深吸一口气,“裴哲,我的答案是‘不能’——我不喜欢撒谎,告诉过你的。”裴哲没听进去,他耳畔嗡嗡作响:“我知道。”赵以川很深地望进他的眼瞳。不,你不知道。他在心里说:你一点也不知道。他等一个再见裴哲的机会,尽管可能不那么认真、不那么执着,但他一直在等。而机会终于来了,他没放手,如愿让裴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越来越长久,或许某个时刻裴哲也对他有感觉,赵以川曾经自信地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他要得到裴哲,不在乎形式和手段,哪怕有这么一段荒谬的婚姻在前。“不该结婚”不是“算了”的意思,试礼服的时候,看见戒指的时候,牵他的手感觉到潮乎乎的紧张的时候,他都没想过真的“算了”。直到裴哲的过分认真的亲吻。缠绵却疏离,温柔却克制,一下子把赵以川叫醒了。裴哲不会爱他的。裴哲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们之间可能产生爱情。至少现在,只要这张结婚证、这对钻戒、这场婚礼和这个头衔继续存在着,裴哲就不会因他联想到爱情。那些东西会时时刻刻提醒裴哲,他们是一场交易。那他的喜欢也失去了终点。命运从来都很公平,听见赵以川的许愿后给了他再见裴哲的机会,可又捉弄他,让他进退维谷,剥夺他在婚姻关系内向裴哲告白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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