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简直乐不可支,“小妈和继女,果然还是存在很大代沟,需要磨合。”
什么小妈和继女?叶莺听不懂,这俩人趁着她上厕所又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渊这贱货显然是在刺探,挑拨她们关系。
叶莺自觉她们肝胆相照情同手足心心相印,私下再怎么吵怎么闹,也不会让他看笑话占了便宜去。她接不上话茬,很老实闭了嘴,脸转到窗外,“下雨了。”
晚归人裹紧外套,耸肩缩脖,行色匆匆,湿漉的地砖倒影出城市斑驳灯火。
差不多得了。
周渊起身,“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明天再约,希望下午能有个好天气。”
抱着滚圆的肚子走出餐厅,叶莺猛吸了两口冷空气,她感觉今晚爆发的自己像汽车在危急时刻驾驶座触发的安全气囊。
她尽到责任,保护了主人,现在任务完成,就瘪掉了。
送走周渊,叶莺蹲在路边行道树下,捧一把带雨的风狠搓两把脸,双手抱在膝盖,看沈蔷薇裙摆下纤细雪白的脚踝,复盘今晚,“老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蔷薇没有像往常那样急不可耐反驳叶莺,她走到被雨淋不到的地方,小包夹在腋下,微微偏头,十指为自己轻柔地梳理起头发。
她经历过许多这样的时刻,初到高家,比现在糟糕十倍百倍的境地,她都挺过来了。很累,但终究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叶莺就蹲在她身边,声音在北风里时断时续,“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跟周渊明说,有什么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要想什么,你能给什么,有商有量,这样不好吗?虽然我今天跟你来了,我还是看不懂你到底在做什么。”
“讲道理?”沈蔷薇无可奈何地笑一下,“如果靠讲道理就能解决问题,我不会被高家困住九年,从我怀孕到高正佑葬礼,这九年间,你觉得我没有试图跟他们讲过道理吗?”
“你不懂,我不怪你。”沈蔷薇说:“人总是以自己所最能去揣度他人他事,都是自身有限经历为基础的片面解读,因为再如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大言不惭。我跟周渊,聪明人之间话是不用说得那么明白的,他如果真的肯听我讲道理,徒步活动后就该自觉地滚远点。”
什么艰难困苦都不能打倒沈蔷薇,她早已修炼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然而面对爱人的不理解,她声音充满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感。
“有时候,太过推己及人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的经历和认知终归是有限的,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解决问题,我感恩你的付出和坚持,所以我不怪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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