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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想过，问一问她？

“没啊。”

她又不傻。

安娜用带着些许心虚的语气，回答尤里的问题：“毕竟是龙嘛，我直接问她多不客气。再说了，万一怎么样的，也不礼貌啊。”

她不知道小龙是从哪里来的，万一是赫蒂小姐的亲戚……

安娜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嗯，我应该去问一问她。”

是啊，她怎么一开始的时候，没想到要去问问赫蒂小姐呢。

“对吧，还是问一下她。”

即使知道那是班森，埃米尔仍然选择撺掇安娜去找赫蒂：“你就算是留他做客，也要经过同意才行啊。”

这也是他的态度。

不管怎样说，赫蒂都是龙族的公主，也是龙族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

无论班森因为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个年幼的模样。想要和幼龙交朋友，都肯定要问一问长辈的意见。

不过呢，说到这个……

埃米尔用右手摸摸下巴。

班森怎么变成龙了。

奇了怪了。

按理说以他的能力，应该能看出所有带着非人血统的混血人类。那些少有的看不出的人，大概率没机会再觉醒。

没有谁刺激过班森，他怎么突然血统提纯了？

况且。

埃米尔习惯性的，看向尤里。

收获一双平静天空蓝眼睛的注视。

某条黑龙赶紧摇摇头，以示不准备说话。

就算真是刺激过班森，也没机会觉醒。

“好的。”

听到安娜的话，班森抖了两抖。

别吧。

他心中纠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尤里看着他们。

埃米尔的话看似没有半点问题，却让他觉得似乎有些蹊跷。究其原因，还是那略显轻佻的态度。

精灵用探究的目光，注视埃米尔。

他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不正经的龙族。现在看来，只可能是那条小龙有问题。

尤里先不询问。

他开始仔细观察班森。

班森：“……”

头皮发麻。

变成龙的前人类，严重怀疑精灵发现了什么。

与此同时，尤里确实发现了疑点。

熟悉感。

这份亲近的感觉，做不得假。

精灵很清楚，这是只有熟悉的生灵，才能带给他的……

所以，‘它’是谁？

顶着尤里的视线，班森简直要待不下去了。他坐立难安，想着要赶紧找办法，让安娜带他离开。

不行，不行。

班森想过要向他们坦白，但怎么也不能是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再怎么说，至少也要是在他能恢复人形以后吧？现在这个样子，多让人觉得困扰。

他可不希望，让他们担心他。

“……”

埃米尔知道，班森肯定在想着逃跑。

“哦，对了。”

黑龙摸摸鼻子，看似随意的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安娜？”

“还可以。”

安娜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一下赫蒂。

不过这事不急，所以她回答道：“帮母亲处理一下事情，然后对付大臣们。他们一向不太喜欢我，所以我好久都没空来找你们。”

在安娜手中盘坐着的班森，瞬间不再乱动。他开始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那可真是辛苦啊。”

埃米尔轻易注意到，班森的状态。

“是吧。”

安娜叹气：“没办法，我才刚刚接触到贵族的事啊。”

“他们不喜欢乡下来的我，到也是可以理解……就是母亲对我有很大的期望，我总觉得，我可能要辜负她了。”

是谁？！

小龙圆溜溜的眼睛中，顿时充满怒火。

趁他不在欺负安娜，有没有想过他还会回来啊！该死，等他变回人形，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不可。

“确实。”

埃米尔知道班森已经被安娜的话，吸引全部的注意力。

腰侧传来轻微的触感。

他侧过头，正好看见尤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迎上埃米尔略带疑问的目光，尤里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问一下那位……”

“哦，对了。”

差点忘记，那位幽灵侍女小姐的事。

“我们听说，艾娃小姐失踪了？”

“是的。”

安娜点头：“她失踪好久了，母亲正派人找她。”

说起这个，安娜想起最近的糟心事。

“虽然我不太喜欢艾娃小姐，但有她在的时候，我过得比现在轻松很多。最近战报非常不好，母亲天天都在焦虑。”

她叹了口气：“索莎皇后一给母亲送信，母亲就彻夜难眠。赫蒂小姐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柏宜斯与克第斯先生，已经一周多没进城里……”

“艾娃还在的时候，能帮我分担一些政务。现在她不在，我也会感到疲惫啊。”

话虽是这么说，安娜的脸上仍不显倦意。看来在失去班森的日子里，她成长了许多。

班森忽然有些恍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安娜已经成为了合格的王储。他莫名有些畏惧，面对接下来场景。

……

“还不走吗？”

嫌弃的语气。

“快了。”

“你上次就这么说。”

斯考尔德狠狠一握。

手中的丝线，在她的动作下应声而断。

“这次是真的。”

陆斯恩伸出手，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丝线。

每当丝线断裂，就预示着有谁即将看到，属于自己未来的终点。

“所以你只是去见一见，曾经随手留下的人类？”

斯考尔德见状，干脆取下织网。

“我看不懂你了。”

如此感性的举动，不像‘他’。

“那么在你看来，我会做什么呢？”

亲身经历剧目的参演者，用好整以暇的声音问：“像一个旁观者，对他们的命运嗤之以鼻。”

“你比我更清楚。”

斯考尔德拿起两圈线塔，仔细对比。

“真的吗？”

用右手撑起下巴，陆斯恩整个身体都呈现出放松的状态：“我可不是那种人哦。”

斯考尔德停下动作：“人？”

“当然，‘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既然没心情再挑选丝线，斯考尔德便将它们重新收入匣中。

“落幕，是属于我们的命运。”

陆斯恩笑了。

“不愧是你。”

真不愧是，掌管命运的女神。

“实际上，你已经显露的够多。”

斯考尔德站起来，将旁边墙角处的油画，重新挂回墙上。

“不过，你难道不愿意去问一问法则，它究竟为什么选择放弃我们吗？”

“我早已心知肚明。”

随着她的动作，油画上的画面展现在陆斯恩眼中。

“你还是更喜欢这幅画。”

画面上，斯考尔德坐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在她的下方，有两个正在谈话的女性。

她一手支撑着树干，一手自然垂下。

目光看着树下的女士们，脸庞之上带着发自真心的笑容。

“它是我的第一任祭司，送给我的礼物。想要保存好它，着实花费不少功夫。”

陆斯恩看着她。

就在此时，斯考尔德突然说道：“我一开始觉得，故意让他们变成两派，是想要将他们当做取乐的玩偶。”

既希望他们依赖预言，又希望反抗命运。

“但后来，我却又发现你并不准备那样做。你的行为前后矛盾，思路混乱。”

预言，指向的是源自于神的力量。而反抗，代表人类意识的觉醒。

“你将选择权交给他们，让他们拥有可以与我们平起平坐的机会……像你这种神，真是活该被误解。”

“但你发现了秘密。”

陆斯恩笑的慈祥：“不是吗？”

“哼。”

斯考尔德转回头，平视他：“法则让你做的，还是你自己愿意做的？”

“不好说哦。”

“或许，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