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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叔叔是在教我恃宠而骄吗?”
萧问阙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道:“是啊,谁让有的人太笨,连怎么对自己好都不知道。”
从前被太子欺负,连告状都不会。
楼风吟微微低头,“皇帝叔叔,我……会不会影响你选秀纳妃?”
他可是知道,在萧问阙回长安后,便又许多人家琢磨选秀这事儿,长安街上的首饰衣服都卖了好几茬。
“你何时听说朕要选秀?”萧问阙问。
楼风吟一愣:“您还风华正茂,正当盛年……”
半晌,他方才说了句:“前朝的皇帝都是这样。”
“所以他们被灭了。”
“……”
萧问阙敲了下他的头,“说笑罢了。”
“别多想,就算没有你,朕也没打算选什么秀。”无关其他,就是志不在此。
说罢,萧问阙丢下手中的巾布,进了内殿,在软榻上歇下。
他刚批完奏折,有些疲惫,刚躺下,便睡了过去。
楼风吟脚步放轻,缓缓走近,看见萧问阙眼下的倦意,让他英俊的面容平添一份岁月沧桑,是无论此时的萧元谨再如何,也无法拥有的气质。
越是看着萧问阙,那些远远被他抛却在边关的记忆便慢慢重新浮现,过去和现在,记忆交织,楼风吟心中的眷恋达到顶峰。
他就这样站着看了萧问阙许久,许久,从里面的箱子里找到一条薄被,小心给萧问阙盖上。
自己这才轻手轻脚走到书桌,从上面拿出自己今日还没看完的地志继续看了起来。
一睡一醒,一躺一坐,偶有书页轻轻反动的声音让这殿内更显得静谧而非空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萧问阙醒来时,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晚膳,楼风吟的头发已经干了,却也没有挽髻,而是和之前一样简单束发,比平日里更显得风雅文静,温柔动人。
烛灯下,他看书的模样让萧问阙有一瞬间恍惚。
烛影幽幽,深沉难寻。
“皇帝叔叔。”楼风吟见他醒了,笑道,“起来用膳吧。”
萧问阙翻身而下,来到桌边。
桌上都是合两人口味的菜品,萧问阙给楼风吟第三次夹菜时,后者忽然道:“以前太子殿下总说食不过三,我就想着,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为了所谓的礼仪、繁文缛节,就要浪费粮食,这是什么道理?”
萧问阙笑:“那你和他说了没有?”
“没有,他要训我。”
“那你以后就这样问他,说长者赐不可辞,问他是孝道重要还是礼节重要。”
楼风吟还当真认真想了想。
萧问阙看着他淡淡一笑,心中也是微微一松,方才那一瞬觉得楼风吟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哥儿的感觉淡了下去。
喝了杯茶,微凉的茶水让他心上一静。
晚膳后,萧问阙便回了自己寝宫,送走他后,有宫人上前伺候楼风吟更衣睡觉。
等身上只剩一件里衣时,楼风吟看着身上的水红色轻纱里衣,才想起还有这件事,连忙将衣服拢了拢,“都下去吧。”
等他躺在床上时,楼风吟才后知后觉想明白,宫人们给自己准备这件里衣的用意。
眼前的红纱变成了青纱,视线被青纱遮盖,那日的场景走马观花在脑海中出现,如云似雾,梦幻迷离。
楼风吟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身体的自主回忆,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
和西夷的和谈在太子的寸步不让下结束,在此事上,萧元谨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任凭西夷说什么,也不可能退让半分。
西夷公主想要嫁给萧元谨的想法也没能实现,再被抓出把柄后,别说是留下嫁给萧元谨,她连自己能不能平安回西夷都不能确定。
使团灰头土脸离开时,萧问阙还夸赞嘉奖了萧元谨,后者淡定领受,任外人如何看,也无法从两人身上看出父子决裂的痕迹,仿佛萧元谨的未婚妻成了萧问阙的情人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少人倾佩太子的定力和城府,认为跟着他是对的,也有人打算观望,觉得皇帝还年轻,一切都还不是定局。
“大哥,你还好吧?”永乐公主来找萧元谨想安慰对方,后者手中的箭恰好离弦,一箭射中靶心。
“大哥,虽然我也觉得父皇和风哥儿不对,但是反正你也没那么喜欢风哥儿,现在可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对你来说应该更好吧?”
萧元谨的第二箭射偏了。
连永乐都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楼风吟,萧元谨自嘲一笑。
如此说来,他还当真是自作自受。
“我没事,你走吧。”
永乐公主还不放心,“我心里谴责父皇,口头上谴责风哥儿,但是谴责归谴责,父皇还是父皇风哥儿也依然是风哥儿,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还可以继续和他玩吧?”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戳伤萧元谨的心。
“随你。”
永乐公主看出,萧元谨心中未必没有气,可她能怎么办呢,一边是父皇和好友,一边是从小照顾她的兄长,做人,就是得糊涂一点。
她从前极讨厌那些和稀泥的人,连家都理不清,可她如今也和和稀泥没任何区别。
心中叹了口气,又过了段时间,她便又和楼风吟恢复了往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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