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她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说,“不只是天牢,不只是仙宫。”还有那囚困他一生的,被称之为“命运”的深渊。她会救他出去。摇光对上她的眼。他信她。.鬼骥自天界折返,在回去金犀城的半途,就撞见了骑着飞猪焦急望天的老熊。“出什么事了?”江岚影脸色一沉。“哎呦尊主您可算回来了。”老熊一激动就话多嗓门大,“你不在城中的这十几日,属下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怕遇上些什么变数。”江岚影:……她现下心情不错,还能耐着性子听老熊在那鬼扯。“所幸大的事没有,小的事倒是接连不断。什么毒牙的白事会上打起群架、鸡飞狗跳,什么暴雨导致黑水河差点决堤,什么酒楼推出尊主同款套餐,满城哄传吃了能功力大增……”江岚影驱着鬼骥超过老熊的猪,将他的废话远远甩在身后。“还有,还有一件事——”老熊的猪“哼哧哼哧”地追上来。“——那药引突发暴疾,不知是种什么怪病,发作起来浑身扭曲,可吓人了。偏生全城的巫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好在——”听到这里,江岚影猛地回眸。她看上去虽凶神恶煞的,但其实心里也没底。她明明已经拦下刑雷了,怎么会……老熊神思一凛,险些从猪背上摔下去。他紧紧扯着猪耳朵,满脸写着“尊主您倒是听我说完”。“——好在他兀自发作了一阵,很快就没事了。”如此,江岚影才缓和了神情。老熊察言观色:“尊主,那药引经此一劫,至今水米不进,身子虚弱得很,您要不要去……见见他?”当然是要去见他的。江岚影心里想。然而就在这时,她隐隐约约觉得右腿处有些不对劲。两指并着往腿侧一划,再抬起时,就浸满了血迹。玫瑰疤痕又要长出新的“花瓣”。“不见。”江岚影的嗓音比入夜的寒风更冷、更不近人情。她说着,就扬鞭打马,呼啸而去。悄悄地,魔尊殿的殿门被推开,满面病容的小道士站在门边,往天上望:“她不肯见我么?”短短六个字就要咳一声。“这……”老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小玩意儿遭了挺大的罪,连老熊瞧着都心疼,尊主她怎么能……唉。老熊向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余晖长叹一声。大魔头果然有世间最硬的心肠。.与上一世一样,江岚影堪堪撑到府邸,就闷头滚去了床边。她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冰冷的石面上,弓起指节咬在唇齿间,拼命将痛呼闷在喉咙里。狩猎者血债无数,最怕暴露弱点。于是在这别无旁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都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好死不死地,在痛楚逐渐翻涨之时,这间屋子的门忽然被敲响。笃笃。响得礼貌又克制。笃笃笃。江岚影背倚床沿,几近虚脱又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随时有可能打开的门。“她也不在这里吗?”门口低喃着的,是小道士的声音。不得不说,江岚影松了口气。她紧抓着被单的手指缓缓泄力,垂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臃坠的被单也在慢慢滑落,然后——哐当。带倒了床边的青铜立灯。江岚影眉心一跳,立刻看向灯倒之处。与此同时,房门被错开了一条小缝,一只风灯探了进来。总之,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江岚影只能看到那朵橙红色的暖光。砰。房门被重新合上,暖光留在了屋内。“我知道你回来了,也知道你不愿来见我——”冷汗顺着江岚影的轮廓往下爬,她稍稍扬起脸,就能感到湿透的颈间冰凉一片,她没有力气回答小道士的质问,于是她侧过头,打算逃避。“——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出事了。”然而小道士说。江岚影稍稍睁大双眼。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她的定力几乎全线崩塌,她抑制不住地,自唇齿间漏出了一声闷哼。风灯晃了晃,开始缓慢地向她挪动。“我可以靠近你吗?”小道士问。江岚影拼命摇头,可她不敢开口——一旦松了牙关,痛呼声就会如泄闸的洪水一般再收不住。风灯行到半途,不太确定地停了下来。“岚影,你还醒着吗?”江岚影一手抓着被单,一手随便摸了个立灯的零件,往地上一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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