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一脸“遵命”地滚了,月老远远望着江岚影:“我府里新制了桃花小点,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月老祠里总是挂着纵横交错的丝线,连窗棂里都映满了颇具灵气的正红色。江岚影没什么心情吃茶点,她一进门就说:“我们似乎漏下了一个地方。”月老正俯身摆着点心,闻声抬眼:“何处?”“雍州。”江岚影对上她的目光。雍州是“禧”的发源地,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排查过的,与“禧”有关的地方。“雍州……”月老稍歪过头,思索一阵,“有些道理。不过雍州这几百年历经沧海桑田,变化很大。我也很久都没有去过雍州了,如今再去,恐怕很难找到‘禧’的原址。不如等小帝君和司命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再作打算。”“嗯。”月老说得在理,江岚影勉强应下了。“坐。”月老打了个“请”手势。江岚影背对着房门,就近坐下。月老坐在她对面,沏了杯香茶推过去,瞄了眼人:“你昨晚不是回了金犀城吗?怎么又跑到天界来了?”江岚影抬眼,现扯的谎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月老叩了下桌面:“不对,看你今日的反应,你应当是根本就没回过金犀城。”她品着茶香,若有所思:“若是刚打金犀城出来,你也不必再回去确认‘萧’的情况了。”江岚影:……得。谎话全白扯。她破罐破摔地看着月老,满脸写着“是又怎么样”。有本事把她杀了。“你这点子破绽,小帝君也心知肚明。”月老没忍住笑,“你知道吗,发现你不舍得走,他真的很高兴。”江岚影眉心一跳。“我从没见过那孩子这么高兴过。”月老摇晃着杯中水,“他自小苦哈哈的,见着你才笑。”“我?”江岚影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三界第一大魔头,从来只有人一生铁骨铮铮、见着她才哭,从来没有人半辈子愁眉苦脸、见着她才笑。这件事,大魔头需要琢磨很久很久。月老不给她琢磨:“他爱你。”“我知道。”江岚影就像跟谁较着劲似的。“我也爱他。”大魔头懵懵懂懂地说出那个“爱”字。彼时清风拂过檐下,交错红线上挂着的铜锁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咚咚”的响。“有空和他一起来我这儿挂个锁。”月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这锁灵验得很,定能保你们一世恩恩爱爱、长长久久。”江岚影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门扉被人“笃笃”地敲响。“进。”江岚影背对着门,眼瞧着月老答。“江宫主,月老。”春夏走进来,“天帝陛下着我同你们知会一声,紫薇台天道向司命星君降了一道旨,要他去查明凡世命簿错乱一事。天帝陛下如今已经同司命星君一道,下界前往雍州了。”雍州。江岚影眸色一沉。月老窥了江岚影一眼:“还真叫你说中了。”“禧”发生异变的关口上,雍州正好出了乱子。她并不觉得这是巧合。“我去找他们。”江岚影和月老异口同声。春夏:……行。又剩她一个人在家看门。这个家没她得散。.江岚影和月老抵达雍州时,天边霞光渐收,暗色一寸一寸推过层云,屋舍的影子被拉得狭长,最终消失不见。如月老所言,雍州这五百年间历尽天灾与战火,早已不是昭明灯中的模样。二人瞧哪里都陌生,索性随意落在了一处窄巷里。窄巷灰墙石瓦,户户紧闭。在这天将黑尽的时分,居然连风灯都没有挂起一盏。曲折灰败的街巷,静得像座深埋地底的王侯大墓。虽说知道凡世有宵禁,但如今还远远不到宵禁的时候。没了日光,石制的巷道里就越来越冷,伴着钻人裤脚的寒风,江岚影听到了一些动静。咔咔,咔咔。像是人的骨节窜长扭曲所发出的响。江岚影和月老一齐向声音来处转眼,忽然地,一张苍白的脸自半空倒吊至她们面前。这张脸生得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就是眼睛紧贴着耳朵长着,嘴和鼻子调换了位置。而它死白的皮肤松弛下坠,合不拢的嘴角透出些阴冷腥臭的味道。江岚影张手,想捏爆这玩意儿的脑袋。“慢着。”月老紧急按住江岚影的臂弯,“好像是活人。”江岚影看向月老:……你管这玩意儿叫“活人”?就在江岚影无语的空当里,那怪物落到地面上,险些碰上江岚影的靴面;江岚影一脚踹上它凹陷的肩骨,它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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