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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弃看了看顾遇,付之一笑,意思是自己懂了。
顾遇倍感欣慰,从江不弃车祸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像人类一样,丝滑沟通。
但欣慰没涌上心头,一股疼痛从大腿电流般击头贯脑。
侧目之时,江不弃面无表情,乖巧的正襟危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顾遇脸上要杀人的笑意又憋了出来,额角青筋一颤,一把按住了江不弃拧他大腿的手。
“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当场报啊。”顾遇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只有江不弃能听到。
江不弃并没觉得他说的有错。
上辈子,他虽说多有坎坷,但却从未真正吃过亏,所有欺负过他的狗屎反派,最后都会自食恶果。
江不弃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坏人都喜欢在临死之前,悲戚的笑,并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又或者,喜欢在尘埃落定之间,就突然啥话都说,生怕他不知道他们的阴谋。
总是把他打下山崖后,不下去确认尸体。
总是会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逃走,然后感叹百密一疏,实则也没那么密。
总是在不明情况下,故意嘲笑他,然后他在赛场上大显神威,对手惊掉下巴,其实他也没干啥。
总是大声密谋,生怕他耳朵不好,总是白天穿夜行衣,生怕他眼瞎看不见,仿佛在说着:嘿!兄弟!我要干坏事哦!
总之,江不弃不明白。
师尊虽说过,要对愚蠢的人抱有怜悯,毕竟他们愚蠢。
可江不弃不是个天生卑贱之人,饶是师尊恩同再造,但师尊有些话他也当放屁,他可以理解有些人不够聪明,但他与这些人素不相识,并不需要为此负责。
与其恩泽天下,同情心遍及无可救药的恶人,不如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当场弄死再说。
江不弃认真看了顾遇一眼:“反正你一会儿就要走,现在不拧你,一会儿也碰不到了。”
两人嘟嘟哝哝,这丝毫不顾及客人的样子,很是不“礼貌”!硬生生把还沉浸在震惊与恼怒的白珽强行拉回了现实。
“江先生,你喊我过来,就是让我看这些的么?”白珽不是那种轻易气急败坏的人,他脸皮一动,挤出一个半永久的微笑。
语气乍一听,如往常般温和,但仔细听,能发现他在抖。
江不弃没搭理他。
顾遇说了,不让他说话。
顾遇将信将疑看着江不弃,寻思着这人一会儿会不会再口出狂言?
两人都没给白珽眼色,白珽有些破防:“我在说话。”你们特么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江不弃用胳膊肘捣了捣顾遇,使了个眼色,小声提醒:“他在说话。”
分明是好意提醒,但白珽脸色更难看了:“……”
好在,顾遇注意力终于从江不弃身上撕了下来,扭头对白珽温柔笑道:“他胡闹的,没想到你会当真,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顾遇演戏演全套,还伸手摸了摸江不弃的头,宠溺道:“下次别胡闹了,外面冷,害的人家受冻。”
江不弃一脸见鬼的看着顾遇,浑身起鸡皮疙瘩,脸都皱缩成核桃了。
我滴个亲娘嘞,顾遇这啥玩意儿,怎么这么……神经病呢?他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太恶心了。
再说,让人家在外面一直吹冷风按门铃的,不是您么?
顾遇明面上在跟白珽解释,可是白珽听到耳朵里,没感觉到一丝真心。
顾遇还在,他不能太放肆,他勉强保持着冷静:“胡不胡闹的,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神情看着顾遇,“阿遇你半夜不在家,怎么在这里?”
顾遇一愣,仿佛听到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失笑道:“他是我老婆,我半夜自然在这里了。”
“老婆?”白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顾遇明明很排斥别人说他和江不弃的关系,更没以老婆相称过。
顾遇嗯了声:“哪里不对么?”
“哪都不对。”江不弃伸手拽了拽顾遇,一脸见鬼,但下文还没说,就被顾遇眼神警告了。
江不弃连忙闭麦,他差点忘了,刚才顾遇不让他说话的事儿了。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顾遇的惩罚如约而至,他温声对江不弃到:“别闹了老婆,我以后不欺负你就是了。”
江不弃小声bb:“不闹就是了,别喊老婆,怪瘆人的。”喊老子他倒是能赏脸答应一下。
白珽拳心攥紧,孤零零站在门口:“阿遇你别忘了,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江不弃用眼神跟顾遇交流:“对啊兄弟!你们订婚了!”
顾遇伸手直接捂住了江不弃的眼睛,把人捞在怀里,然后扭头对白珽冷冰冰道:“我还没离呢,哪来的订婚。重婚可是犯法的。”
白珽还要说什么,顾遇似乎不想让江不弃听到接下来的话,把江不弃直接打横抱起来,连人带电脑直接先送去了卧室。
江不弃虽然不高,但被顾遇抱在怀里时,还显得有几分娇小。
而且顾遇抱的很稳,江不弃竟然觉得感觉还不错。
“乖一点,看片儿。”顾遇把他放床上,给他把嗯嗯啊啊的小黄片儿打开,才转身离开。
带上门,客厅里只剩下顾遇和白珽两个人。
顾遇脸色跟方才完全不一样,眼中充斥着戾气和不耐烦,此刻,白珽才从顾遇身上找到了往日的熟悉感。
这才是平时的顾遇。
那个看人如蝼蚁的顾遇,那个让他爱而不得多少年的顾遇。
但这些年,白珽一直坚信,如果顾遇结婚,那他一定是唯一一个配站在顾遇身边的人。
如果他们的人生是一本小说,那他和顾遇,定然是小说主角。
“乱七八糟的人已经不在了,阿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吗?”江不弃一不在,白珽非常自然的朝顾遇走了过去。
但没走两步,顾遇便微笑阴声道:“他是我老婆,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白珽脚步一顿,难以理解道:“你不爱他!你明明那么讨厌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顾遇轻蔑笑道:“我确实不爱他,但我也不爱你啊。”
“白珽,我是不讨厌你,”顾遇挑眉,声音冷的像冰窖,“那是因为你连我讨厌的情绪都勾不起来。”
白珽被气笑了:“我不让你讨厌,难道不是好事吗?”
“街上随便路过发传单的人,我也不讨厌。”顾遇优雅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茶水,“能让我讨厌的人,最起码是特别的。”
“特别?”白珽试探道,“你该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顾遇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好奇他到底能邪门到什么程度而已。”
“至于你,”顾遇喝了口茶,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不是看在离世的大哥大嫂的份上,我或许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为什么我姐姐可以和顾常山在一起,我却不能和你在一起?!”白珽质问道,“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你做梦呢?”顾遇眼中满是讥嘲,“我哥喜欢你姐姐,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个理由很充分。”
“再说,谁跟你般配了?”顾遇眯细眼,“我对所有知道我和江不弃隐婚的人说过,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你们也别想动他,这是我跟他合同上明文写的。”
“江不弃违约是他的事,我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不影响我守我的约。”
“从江不弃被花盆砸的无法参加大秀开始,你就碰到我底线了。”顾遇看向白珽的眼神,愈发阴冷。
“我没动你,你应该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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