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咬着筷子笑弯了眼睛。有钱分呢!恰完了火锅,几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挺尸,柳夏举着手机看美妆视频,突发奇想:“你们染不染头发?”池鸦心中一动。·六月快要走到末尾,梧桐叶褪去了春季独有的嫩绿,颜色变得深沉,下午五点多时太阳偏西,树上的蝉一声声地叫,风带着夏日的温热扑进门厅。顾怀章合上车门,走上台阶,看见张妈在台阶上坐着包粽子,包青天趴在水盆边,无精打采地吐着舌头。“大少爷回来啦。”张妈起身接下他的公文包,转身去倒水。顾怀章瞥一眼静悄悄的客厅,微微垂落了眼睫。还是没有回来么。张妈拎着茶壶出来,顾怀章走到茶几前去,坐下时看见桌上放着个快递盒。“哦,这个是小池的。”张妈怕他嫌东西乱放,赶紧把快递盒收起来,笑说:“我给小池打电话,他说是买的松香,养琴用什么的……咱们这儿还从没收过快递,快递员都给找蒙了……”顾怀章垂眸喝茶,没有说话。张妈慢慢地收了笑,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少爷,那什么……小池跟二少爷,是不是出了点问题啊?”虽然之前这两人也是天天闹矛盾,但她都觉得就是小情侣吵架,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次……从顾怀章那样狠地教训顾怀安,到顾怀安住院近一周池鸦一次都没去看过,现在好容易出院了,结果池鸦干脆连南湖都不回来,就顾怀安每天拉着脸上班拉着脸回家,也不怎么跟顾怀章说话。就算她再怎么觉得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次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总感觉这次的矛盾闹得有点儿大,她甚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顾怀章沉默几秒,道:“他俩不可能,你以后也别撮合了。”张妈震惊:“什、什么?!”顾怀章却不再多说,张妈觑着他脸色,也不敢再问。沉默着喝了半盏茶,顾怀章道:“池鸦今天也没回来?”张妈叹气:“没有呢……”顾怀章点点头,却又说起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后面花园里只有草,太空了。”张妈:“?”顾怀章放下茶杯站起身,抬脚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吩咐:“叫老陈去种点花。”张妈手里的快递盒“咣当”一声就砸在了地上。她瞪大眼睛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眼泪刹那间就掉下来了。顾怀章踩上楼梯时回头瞥了她一眼,顿了顿,要说点什么,下一瞬就听见外头响起一连串熟悉的脚步声。轻松又快活,是少年人独有的青春勃勃。包青天在门口汪汪叫起来,紧跟着青年脆亮带笑的声音就传进来:“包青天!想、想我了没?!”霎时间鸟啼风语瞬间热闹,蝉声嘹亮树叶哗啦,顾怀章怔在楼梯上,下意识想。“种点花”是什么神奇的召唤咒语么……张妈也愣住,赶紧擦了眼泪转身往出跑:“小池,你回来啦……哎呀!”门口出现青年单瘦的身影,张妈一看清他摸样儿声音一下拔高好几度:“你你你——”顾怀章抬眸望去,也微微怔住了。包青天赖在身上不肯下去,池鸦只好搂着它进门,一抬头对上男人投来的目光,就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拨了拨自己变成奶奶灰色的刘海儿:“哈哈,那什么,染、染了个发……”顾怀章目光迅速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喉结不惹人注意地上下滚动。池鸦不仅染了头发,连发型、穿衣风格都换了。他之前的刘海是全然没有矫饰过的自然垂落的散发,像微分碎盖,遮挡着额头,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乖。但现在池鸦原本有点嫌长的额发被抓起来,梳成三七分的样式,两边头发自然垂落,露出青年的额头,饱满光洁,看起来少年感十足。后面的头发剪成了狼尾,露出一截莹白修长的后颈,接近白色的发色把他皮肤更衬得雪白通透,又添几分脆弱的美感,仿佛一块光华流转的羊脂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晒化或者碎掉。衣服也不是之前一直随意懒散的大T恤和牛仔裤了,而是换成了国潮风的文化衫,底色是油绿,右边肩头垂下一竿金线绣成的竹枝,风格随意又不失精致,将池鸦衬得格外贵气。被男人的琥珀眼瞳这样专注地注视,池鸦抿抿唇,莫名有点脸热,不太自信地打量了下自己,结结巴巴地:“大哥介、介意我染发嘛?”严肃古板的大家长应该很排斥这种把头发弄得五颜六色的行为叭……但是顾怀章说:“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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